我是你的男人

引子 / 1

穿着西装降生 / 3

女人之屋 / 16

两万句诗行 / 29

我开始大声呼喊 / 47

他说着金子般的话 / 68

太多英雄已陨落 / 87

请找到我，我已至而立之年 / 106

漫长的剃须 / 131

求爱之道 / 150

长夜未眠惹尘埃 / 173

牛仔之道 / 191

给我做个面具 / 215

青筋凸出如公路 / 235

一块御敌之盾 / 271

莱昂纳德，我爱你 / 295

一场神圣的谈话 / 313

性高潮的哈利路亚 / 331

旧日嬉戏之所 / 351

叮砰巷里的耶利米 / 369

遁入秃山 / 390

爱与窃 / 416

税收/ 孩子/ 迷失的妞儿 / 435

摇滚乐的未来 / 457

我就在这儿，我是你的男人 / 472

一本失败承受指南 / 494

后记 / 512

纪念版后记：轻装前行 / 515

莱昂纳德·科恩主要作品年表 / 527

特别致谢 / 529

引子

他是那种庄严、优雅的老派男人，你来时他躬身相迎，你去时他起身相送，确保让你感到舒服，却只字不提自己的拘束。不过，他轻捻兜里希腊忘忧珠发出的轻响，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他是那种喜欢独处、腼腆羞涩的男人。不过如果你刨根问底，他也会不失风度地幽默应对。他的回答措辞谨慎，像是一位诗人，或是一个政客，精确、隐晦、富有韵律、避重就轻；他爱放烟雾弹，说话时显得诡秘，一如他唱歌，仿佛是在吐露隐秘。

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比你想象的要瘦小——应该适合穿制服。他着一袭黑色西服，细条纹、双排扣，即便是买的现成货，也会被看成是量身定做的。

“亲爱的，”莱昂纳德说，“我是穿着西装降生的。”

“纪念版后记：轻装前行”节选

他说乐队和团队老给他打电话，问什么时候重新上路。“我和他们的心情一样，因为我认为所有人都觉得乐手、技师、观众和作品之间有一种不寻常的相互作用，其间有非常特别的性质。”上次巡演大获成功后，各国演出商纷纷开出高额价码相邀。莱昂纳德想回到前线，但他的职责不允许——他的职责之一是接送杏山去看病。这一年杏山105岁。

杏山在90岁那年对莱昂纳德说：“原谅我还没死。”3年前，莱昂纳德离开洛杉矶来到寺院照顾杏山——当时他的朋友兼老师几乎要走到生命尽头了。莱昂纳德借用杏山的话向我道歉，因为他没有在大获全胜的2008—2010年巡演收官时去世，以致没能给这部传记留下令人满意的结局。莱昂纳德一点都不介意谈论死亡。“死亡”出现在他的谈话、幽默的回应和作品中。“死亡”从一开始就出没于莱昂纳德的诗与歌中，早在几十年前，莱昂纳德已与“死亡”达成了某种友好协议。

我问莱昂纳德是否还随身携带着笔记本、是否还随手记下所思所想。他说：“是的。”我提议把他*后记下的文字作为这本书的结尾。他从口袋里掏出小笔记本，翻到被他写得黑压压的*后一页，默读起来。然后他往回翻了几页，这次是朗读。

昨夜，我做梦了。我听见我们被允许进入女厕所。我打开一扇门，是女厕所。我看到一个女人在化妆，不是卸妆。我不可以待在那里，也没这个兴趣。我匆匆离去。看到另一扇门，我打开它，溜进一间小屋。在一个隔断后面，我听到一个年轻女子在跟她的治疗师交谈。我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待在那里，但觉得规则本就模棱两可，如果被发现，我可以给自己找到借口。离门不远处有一张狭窄的行军床，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和一条薄毯。我蜷伏在床上，专心地听年轻女子向治疗师倾诉。我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但她突然停下来说：“莱昂纳德·科恩在听我们说话。”他们走到我的床前。我假装睡着了，没有在听。我假装慢慢地醒过来。我在自己的客房里醒来，是墨尔本索菲特酒店4904 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