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合订本.2005·3(总第342-345期)

戴小军是个大三学生不久前学校举行的一场校园歌手演唱会上，一个来 自英语系的长头发女生唱了一首民歌，在打动评委的同时，也深深打动了戴 小军。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女生的影子一直在戴小军眼前晃来晃去。他发动一 切关系，很快听到了那个女生的名字，连她每天晚上在哪间自习教室学习也 侦察得一清二楚，接下去就是怎么和这个女生友好地搭讪了。 在一个月色皎洁的晚上，戴小军找到了在自习室做功课的那个长头发女 生。戴小军鼓足勇气，走上前问道：“嗨……你星期五的晚上有空吗？”长 头发女生惊讶地抬起头，愣了一下，说：“星期五晚上学校礼堂不是有个院 士的讲座吗？”那神情很严肃。 戴小军涨红了脸，又问：“那——周六呢？”长头发女生说：“周六我 有一个在南方上大学的同学要来北京。” 这个明摆着是找借口拒绝戴小军嘛！听了这个回答，戴小军再也没有勇 气接着提星期日了，当时只剩下一个愿望，那就是从水泥地面上找个缝钻进 去。他红着脸，逃也似的出了教室，把第一次单恋扔了身后。 初战失利，戴小军沮丧极了。过了几天，学生会举办一场三八节晚会， 压轴的是一个假面舞会，戴小军也参加了，想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组织都 规定只能女生戴面目，男生不戴。更有意思的是，舞会上所有男生必须端坐 一旁，只有接到戴面具的女生邀请后，才可以起立与之一舞。戴小军舞跳得 很好，所以邀请他跳舞的女生挺多，他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坐下，忙了个不 亦乐乎。 当乐队奏起第五支曲子时，一个戴着鬼脸的女生向戴小军款款走来，并 伸出了双手。在戴小军的哲学托住了她的手迈出第一步时，一种奇怪的感觉 向他袭来，他的手竟然不争气地抖了起来！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向自己发出 邀请的女生肯定与他这几天的失魂落魄有关。虽然戴着面具，但戴小军感觉 她就是那个唱民歌的长发女孩，她一直坐在那里，直到第五首曲子响起，才 向戴小军发出邀请。 戴小军的心怦怦乱跳，他一边跳舞，一边冲那戴着鬼脸的女生说：“这 很不公平，你能看见我的表情，我却看不到你的脸，不知道你是谁，也猜不 透你在想什么。” 那个鬼脸什么话也没有说。戴小军只能自言自语下去：“不过这样也好 ，只要你能看到我说最后四个字时的认真就行。你自由自在还是嘲笑都无所 谓，反正我看不到你面具后面的脸。”戴孝小军对着鬼脸面具说，面具一声 不吭，也不知听见戴小军的话没有。戴小军很佩服自己在那一会儿能说出那 么多话。一曲终了的时候，他很认真地说了四个字：“我喜欢你。”在他们 分开的时候，戴小军感觉得出，那个女生的手也有一些抖。 舞会后，戴小军又不知该怎么办了，他几次鼓足勇气想去找长头发女孩 ，可是想到上次被无情地拒绝，又退缩了。说来也巧，几天后的一个中午， 戴小军上街，迎面正碰见那个长头发女孩和她几个室友走来。女孩看了戴小 军一眼，戴小军连忙装出很随意的样子和她打了声招呼，就在他们要擦身而 过的一刹那，女孩突然用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语气对他说：“你有一封信不 知怎么回事给发到我们女生宿舍楼了，在我那儿，有空你来拿吧。” 戴小军傻在那里，直到长头发女孩和她的室友们走得看不见了，才回过 神来，自己的信怎么跑女生宿舍去了？又怎么会到那个女孩的手里？他想了 半天，也没明白过来。 当天晚上，戴小军就去找那个女孩了。由于男生不可以进出女生宿舍楼 ，所以他呆在楼下，远远看着一封信从女生宿舍的窗户里缓缓地飘出，伴着 一句“好好看”。 飘下来的那封信发信地址不详，倒是还贴着邮票，可仔细一看就知道是 伪造的。因为邮戳根本不全，只有邮票上面有半拉邮戳，而信封上面的那半 个邮戳却没有。也就是说，那封信根本不是寄错的，而是长头发女孩写给戴 小军的！ 那天，戴小军第一次晚自习到很晚，熄灯铃响过以后，他又找了一间昼 夜开放的大阶梯教室。那封信他一直没舍得拆开看，他想，无外乎有好坏两 种结果，还是让坏消息和好消息都晚点来吧。就这样一直捱到了下半夜三点 ，当睡意渐渐袭来时，戴小军决定拆开信，亲自揭晓他第一次恋爱的谜底。 信是这样写的：虽然我对你还不了解，但据说你这个人不错，我会试着 了解你的。顺便说一下，那个周六下午我的确有一个同学从南方过来。另外 ，这个周日你有空吗？ 天哪，那天在自修教室，如果自己接着问下去多好，也不用牵肠挂肚苦 闷那么多日子！想到这里，戴小军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 那个凌晨，戴小军在最美好的大学时光里，等来了最美好的爱情。狂喜 之后是饥饿，他义无反顾地徒步走了二十多里地，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 业的快餐店。在睡眼惺忪的服务员们惊愕的目光中，他一口气吞掉了三大碗 牛肉面，每碗五块，半斤。 P55-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