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霖学术思想评传
作者: 王中江,安继民著
出版社:书目文献出版社,1998
简介:如果说,金至此还试图通过对形而上学的改造来拯救形而上学的话,那么,此后,金则力求通过讨论形而上学与知识论的不同以在哲学中为形而上学留下地盘。他在他的《论道》中,特别表示了对知识与对形而上学的不同态度,“我现在要表示我对于元学的态度与对于知识论的态度不同。研究知识论我可以站在知识底对象范围之外,我可以暂时忘记我是人。凡问题之直接牵涉到人者我可以用冷静的态度去研究它,片面地忘记我是人适所以冷静我底态度。研究玄学则不然,我虽可以忘记我是人,而我不能忘记‘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齐一’,我不仅在研究对象上求理智的了解,而且在研究底结果上求情感的满足。”这就是说,在知识论上,主体完全是理智地对待对象,主观的情感,如喜怒哀乐,不能投人。对象中无我,我自外于对象,“以物观物”。这里体现的是“无我之境”。而在形而上学中,主体是带着情感观照对象,对象中有我,我中有对象。主体是“以我观物”,时时处于“有我之境”中。同时,就形而上学与知识论本身的特性说,二者的不同也是明显的。照金岳霖的说法,形而上学重合,知识论重分。重合,则万物齐一,孰短孰长,超形越象,无人无我,自有生来,死而不已。重合,真善美为一,真即善美。但是,重分,研究的对象各有不同,大小短长,天地自然,物我主客,界限分明,所道各。重分,真只是真,善只是善,美只是美。言真为善美,皆是废话。重合与重分的不同,从表达的语言来说,也就是非名言世界与名言世界的不同。金岳霖说:“知识所发生兴趣的总是名言世界,而名言世界是能以名言(名词概念)去区别的世界。它所注重的不是宇宙底整体或大全,而是彼此有分别的这这那那种种等等。对于这些有所知道总是分开来有所知道,对于这些有所表示总是分开来有所表示。”而形而上学则是对本体有所陈述,它属于非名言的世界,即它不是可以用名言去表示的世界,它超越于名言之上,说不得、道不得。既然如此,这不就意味着“不立文字”,对形而上学保持沉默呢?但金岳霖不这样看,他说:“治哲学总会到一说不得的阶段。说不得的东西就是普通所谓名言不能达的东西。有些哲学家说,说不得的东西根本不成其为东西。如果我们一定要谈到这样的东西,我们不过是说些废话而已。这种主张也对。说不得的东西当然说不得。若勉强而说之,所说的话也与普通的话两样。所说的东西既不是经验中的特殊也不是思议中的普遍。但是,这不是治哲学的主张。因为治哲学者的要求就是因为感觉这些名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