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stellung Der Antiken Rhetorik
作者: (德)弗里德里希·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著;屠友祥译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简介:
片断:
一、修辞的观念
修辞观念的迥异于寻常的演变,例属古代和现代之间的特定差别:这一艺术近时颇有些受歧视,尼采原注:洛克表达其厌恶之情,强烈之极(《人类理解论》,3,10,34):“我们必须承认,修辞学的一切技术……演说术发明的一切机巧的纡回的文字用法,都只能暗示错误的观念,都只能够动人底感情,因而迷惑人底判断;所以它们实在是地道的骗术。”(采关文运译文,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497页,文字微有更改)我们现代人即便使用之际,将它置于最为适当的境地,也只不过是弄着玩玩,凭着经验毛估估而已。一般说来,对真实本身是什么的感受.已有了极大的变化:某些人依旧生活于神话想象中,尚未触及历史精确性的绝对需要,修辞学便在这些人当中产生了:他们宁愿被说服,而不肯接受教导。况且宜于滔滔雄辩的人必由文科译案:修辞学为文科七艺之一的发展而造就出来。如此,它究竟而言是种共和政体的艺术:人们必须习惯于容忍最为诡异的意见和观念,并在相互刀来枪往之际持某种欢欣的情绪;必须发自心底地言说,一如自愿地倾耳而听;作为倾听者,亦必须多少能欣赏那运用着的艺术。古人的教育通常以修辞学告终:这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政治人一个我们听来觉得怪异的概念至上的精神活动!康德就此作了极明晰的表述(《判断力批判》第203页):
言语艺术是雄辩术和诗艺。雄辩术这一艺术处理知性之类严肃事物,仿佛知性是想象力的自由活动;诗艺管束想象力的自由活动,仿佛想象力是知性之类严肃事物。因此,演说家宣示一件严肃事物,驾驭之际,仿佛只是玩着观念的游戏,以便听众乐而忘倦。诗人宣称只玩观念的趣致横生的游戏,然而知性奏了如此众多的效用,仿佛提倡知性事物成了他的一个目的。
古希腊文化活力的独特之处于是可标举出来:它将一切事物,诸如智慧活动、生命的要务、必然的情势、乃至于危险事态,统统都看作游戏。罗马人长时期里在修辞学上都是自然主义者,相对来说较为干枯,粗糙。然而罗马政治家的贵族气派,多种多样的审判实践,为其增光益彩;罗马的杰出演说家通常是强有力的政党领袖,而希腊的演说家则在同好的私人聚会上讲谈。注意及独特的庄重气度的,是罗马人,而不是希腊人。叔本华所言(《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二篇第129页),与前述观念恰相贴合:
雄辩术是这般技能,它在他人身上引发我们对某事物的看法,或我们对待此事物的意见,在他们身上激起我们对此的感受,因而使得他们与我们意气相契;所有这些均经由言辞将我们的观念之流传输到他们的头脑中,凭借如是的力量,此流使得他们自身已然所取的思维方向改道了,将那定势纳入此流自身的趋向,裹挟而去。他们的观念趋向先前愈是与此相歧出,则其扭转定势之功亦愈显精湛。
(叔本华)在此从罗马人的角度强调了(雄辩术)具独特个性的驾驭一切的优势地位;而在康德那里,从希腊人身上凸现了(雄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