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里住过你:彩插珍藏版
作者: 王希翀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2018年04月
简介:
《我的时间里住过你》是音乐文学才子作家王希翀沉浸3年的全情力作。书中记述了滚滚红尘里的爱恋离合,有都市选择当雪原护林员的故事,有大唐知己生死不渝轮回的故事,有暧昧和分手的故事,有错位的父子情仇故事……这些故事无一例外都契合音乐的旋律,细致入微,镌刻着美。
作曲/作词:王希翀
插曲《你说的名字》作曲:朱军威
音乐监制:郭启嘉
吉他:朱军威
演唱:王希翀
策划团队:小书擒风文化创意
【目录】
心中*沉默的明亮/ 刘川鄂
序言
也许是*初的决定,改变了你我
当你把影子和梦忘掉时
有别于爱情的颜色
夏天,远端的原点
夏天,缘来
我们总以为的夏天是漫长的
把我带到*孤独的云彩上
论及一个遥远的恋人
有别于故事的故事系列之重力危险
有别于故事的故事系列之捏起两粒煮熟的米
【免费在线读】
心中*沉默的明亮/刘川鄂
生命中会发生很多奇怪的事,它们在记忆的隧道里闪闪发光,像是拥有独立生命的喜悦,常常不分场合地找到你,像太阳总在你看不见它的时候升起来那样,这喜悦也总是猝不及防地就把你推到光天化日之下,让你在某个瞬间可以和任何人化干戈为玉帛。与谅解无关,与宽容无关,你只不过是找补了美,所以你快乐,因为不应该。以美的名义,你可以为所欲为,到底美让你相信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至少都是可以被原谅的,至少都能让你和他们的悲伤在烟波浩渺的空旷中孤注一掷,相依为命。美的前仆后继,不是生命的装饰,而是力量的源头。可是,你知道的,花开有时,谢亦有时,万物有时。怀抱有时,生死有时,聚散有时。美一旦到了极处,亦成苍凉。
这就是王希翀藏在此书中的秘密。这就是他*深的秘密—美。或许他曾经把它埋在某个岁月深处的荒冢,然后以它为起点开始拼命地往前跑,拼命地跑,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反正那因为奔跑而带起来的急速的风声已经永远地存在于他的梦境里,和他的灵魂消磨延宕,他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它们。长夜是金色的针,刺破夏天每团沸腾的烦热难耐,他的敏感,自由,不妥协,一点一滴地滑落。他的故事没有欲盖弥彰的轮廓,闲散便是天才的理想。书中的语言一句句地出现,再一句句地消失。随时都是末日。文字的质地需要灵魂的重量。
他就这么看着一吻即逝的欢愉在人间轻盈地舞跃,辗转了一寸又一寸瑟缩的皮肤,擦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肩头,像是看一出戏,人与人之间没有一线生机可以不落窠臼。过去他倒还看得热泪盈眶,而今渐渐面目从容,只是决意做曲终人散时*后一个离开的人。为了取得与世界之间的真实联系,他学会长时间地观察它,如同观察一棵无人采摘的果树,观测漫天默默变幻中的云团。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同等属性的自顾自纵横纠葛的男子。直到那一天,他突然觉察到,自己在天圆地方的无涯里狂奔出的这条路,绕成了美的形状。
在城市浑浊的黄昏里,总能让人怀想长日清淡、寒宵兀坐的时光。院子有井,舀一瓢月淡水清,一口饮下翠影群岫,是句湮没于古老时代的梵语。王希翀只觉得一切美好都得肆行无碍地匍匐过困顿—在风景如画的深山穿行,而那个你爱的人,就在身旁。那么多次站在山顶俯瞰云彩,习风阵阵,天地杳杳,你望着他的侧脸,他的睫毛就像华丽而伤感的威尼斯。
于是,你想就此与他一生一世—你也真的一度认为你们就此会一生一世了。而且这点美,足够你们过一辈子。昼长苦夜短,何不秉烛游?王希翀像个天涯沦落客,不言明,只是想通过破绽百出的心情执拗地将美灌进每个人的瞳仁,他看得那么深,目光那么逼迫,不肯退让。那些靠近他的人,和他肌肤相亲的人,和他彼此拥抱和倾诉的人,和他一起观望隔岸烟火的人,他们的灵魂是他过河的石头,他曾在跋涉美的过程中锻造停留。之后,他又不断地寻找,不断地丢弃,不断地离开。
看王希翀的书,像坐在乌篷船里听雨声淅沥,昏天黑地,经宿未眠,天明已至渡口。在这里一切都缓慢下来。思维,生活的节奏。没有干扰,你逐渐回到一种清冽的美里去,对着莽然江山,对着无垠天空—与自己对话。当你停止忙碌,挥别喧嚣,告别偏见,和另一个自己汇合,看似孤立无援的走向,思维会得以舒展,越来越明晰,内心也会因放松而重现生机。你在四面楚歌中需要一点温暖的美的回忆。这是你的生命。王希翀是一位战战兢兢的记录者,他始终保持着一颗敬畏之心,对阳光,对美,对痛楚。写,是为了缭绕于人的种种美。有一些美,出他口入你耳才叫熨帖,入了别人口,经了别人手,总是沾口水,带了尘。他记下这些故事给你,业已成全了他。他原本支离破碎的情绪,飞短流长参差不齐,却因你而凝聚重生。这美如一闪而过的惊鸿,再也没有回来过,世间男女置若罔闻。邂逅一个人,眼波流转微笑蔓延,暗自心动;邂逅一本好书,如同在春之暮野。风为裳,水为佩,油壁香车终相逢。在他故事美好的架构中,只有通往花好月圆的伟大结局。不然,月朗星稀也行。凡事牵涉到美的授受上,他者难以为继,即使不整饬肃穆,也能走到天荒地老。生命是一条河流,静缓,深阔,恒无止息。它属于存在于世的所有生灵,千沟万壑,终了时,殊途同归。于粉褪花残的哀徊之中,骤然领会到老去的欢欣。欢欣是因为,当你老的时候,看见美,还在身边。
夏色瘫软,就在这死市,你困惫失眠,夜色磅礴,言语似夜行车,无声地,航过你的七月窗。你说未来的墓地有夜来香,那里尽有苍绿。在王希翀用故事和音乐发酵出的有声有色的多维空间里,你或许会感到时间在其中变得悠长,像永生的童年,你相当快乐地度日如年。美的可能性无穷无尽,是个金色的沙漠,但又浩浩荡荡一无所有。只有嘹亮的音乐,过去未来重门一道一道訇然中开,门后被拘禁在窗里的寂静与阳光整日在房内盈涌,点点灰尘飘飘扬扬。阅读的奇妙赏味大概只能是这样。
你在作者惊涛骇浪的金色梦河上划船,随时可以上岸。昨日已旧,来日全非。所有长的东西都会变成蛇。如此,生活中某些短而无救的美才深入骨髓,令人怀念。绝不苟延残喘。
夏日之夜,有如苦竹,竹细节密,顷刻之间,随即天明。
让王希翀带你进入美,带你去内心中*沉默的明亮所在吧。
夏天,远端的原点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诗经· 唐风· 绸缪》
可是,邂逅是一件无须绸缪的事。它在尘世中,轻描淡写地袭来,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春雨。它滋养未出的生、乍初的灵,给你环抱它的祈愿,又嘱你无法逾越的界限。生来与邂逅相伴,死亦无憾……
(1)
对一千年后的水妖而言,她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多少。说来也奇怪,她拥有与世无双的天赋,就是清晰地记得自己每一辈子的生活。凡人会狭隘地以为转世轮回,她却是个例外。对她而言,生活好像从来没有中断过,如一缕沉香,续灭前尘。
水妖是平康里的一位伎女。她未曾见过自己的父母。听妙坊的老伙计说,她的母亲是醉吟先生帐中的舞女小蛮。既然没见过生母样貌,她就更无从见到其曼妙的舞姿了。传说,醉吟先生俯仰亭中秋月,白须抚过掌中,兴致一来,便命小蛮于一叶枯莲之上,随着琵琶女错杂弹奏的《六幺》,即兴成舞。那晚的月色正巧迷离,在它的掩映下,小蛮优柔回婉的软舞人一种旷世的光洁之感。后有诗云:“卷舞枯莲衔诸伤,人动影动月凡煌。”
可是,这样的人间美景却未必留得住小蛮。相传她爱上了太常侍的礼佣[4] 璞玉,他们私奔去了慕山的桃源,想要永远和炊烟林泉相伴。璞玉抚琴,小蛮舞蹈。不想,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般配让上天倾慕,随即想拿去占为己有。于是,小蛮在睡梦中跌入山涧,伤心过度的璞玉用琴弦刎颈,追随她而去,人世从此独独留下半个月大的水妖。
幼年的水妖继续着父母的不幸,十三岁时,当地的山匪贪恋她的美色,派人去寻她。还好她提前得知,继而远走他乡,去到长安城的狭邪,靠捣衣度日。她起先并不知道自己遗传了小蛮的舞蹈和璞玉的乐律基因,在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中,她哼起了自创的小调,并让这乐律通达周身。这几乎成了女工们每天必看的节目。她撩动麻衣,在苍凉模样的月影水影下律动,她轻抛手中丝绢,又会让脚踝浸没在水中,轻溅水花,譬如星辉。
某一天,她跳完一支舞后,发现之前的观众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有着粗糙嗓音的人影,他边拍着巴掌边说:“请问姑娘住在这烟霞巷吗?看你的舞蹈就像这春季清爽的扶芳饮,只不过,姑娘知道自己跳了多久吗?”
十四岁的水妖怎会知道?她每一次即兴起舞都像是进入到一个幻想的时空里。就跟做梦一样,她只要不想醒来,就不会停止舞蹈。
“那么多人都回了,半个时辰吧?”
话音刚落,她就想起了什么—别忘了,面前是一个陌生人!这人该不会是山匪差来试探她的吧?她赶紧收拾起自己洗罢的衣服,警惕地想要离开。
“姑娘,且留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人影终于从巷口的黑暗里迈了出来。月亮也碰巧在那一刻从云中透出,河道随即在他们间筑成一堵光的桥影。水妖没敢抬头,也未作声,端起木盆就往一段石桥上夺路而去。
“姑娘,我并无恶意,只是偏爱你的舞姿和你跳舞时的忘我,你唤起了我在塞外时的记忆,胡人的舞蹈总给人以大化自然之感……”
听到这里,桥上的水妖勉强回过头来。桥下的那人悻悻站着,像是未做指望地跟了几步。他身穿荷色宽衣,清秀俊朗。
月光下他惊喜地仰着头,发泽飘逸,而那金色发髻强健无比,它既象征着尊贵的地位,又适时象征着理性的思维,掌管着全身的秩序、掌控着他的一言一行。就连稚童也能一眼便看出他的军士身份。
“姑娘,请问你叫……”
“水妖,我在平康里……”
她*次明白什么是害羞,那是脸颊泛起的潮红,心脉有力的搏动;那是运河河道透出的水荇气息,梅子熟透的雨意。
“下雨了,没想到这长安也会遇上春雨。”
“也可以说,是这春雨惯坏了长安啊。”
两人相视一笑,可惜这雨越来越顽皮。
“姑娘,请回吧,忘记说了,我叫范长安。今天的春雨真的把你我惯坏了啊。”
水妖忍住内心的万千思绪,转身匆匆离开了。凉夜有些阴沉,她的内心却盛开在了似锦繁花中。
(2)
踏进平康里的烟霞巷,就像走入一只巨大的香囊。脂粉和烟尘、银铃与巧笑,会让所有自以为误打误撞到这里的年轻公子立马腾云驾雾起来。他们放缓脚步,四目张望。那些妆容妖冶、身材曼妙、穿着孔雀罗华衫的女子,则轻弄丝绢,空许心愿,让他们心旌摇荡、灵魂出窍。
在万千衣料里,水妖尤其喜欢孔雀罗,据传*早是一个叫祖珽的纨绔子弟将这孔雀罗带到烟霞巷的。他沉迷美色,亦聪慧过人,对这世上的各类织物如数家珍,由此深得青楼女子们喜爱。后来,这里的女子几乎都穿了这种料子的织物。撞见光耀四方的神气和那胭脂丹红的脸蛋,就连女子都会害羞得掩面。光有衣物还不够,宣宗以来,往来的男客们偏爱起了会抚琴作画吟诗的才女,而往年间全凭狭邪趣造的场所却门可罗雀。水妖便是袖馆馆主想培养绝技的女子,而水妖她并不喜欢在那些浮华公子面前起舞。因为不管面前的是达官显贵还是白门庶出,只要踏入这馆内,就只带着狭邪心态,才女只是狭邪前的装点。
回到袖馆自己的房间,水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今日遇见的这位与长安城同名的男子,与那些人不同,他情愿在月光下伫立半个时辰,也不肯惊扰到她的舞蹈。更让她开心的是,他将她的舞蹈与塞外胡人的作比。她曾看过一众游行艺人表演的胡旋舞。学着胡旋女纵情飞转宽裙时,她总感到自己就像在加速的时间里拼命成长的一株百蕊。这样的感觉也许就是他口中的大化自然吧。想起桥上的对视,她腮颊一热,想到他如一株挺松流转于花街柳巷那些荒诞又干瘪的面容间,她反倒觉得踏实。
梳洗罢,带着迷蒙的神采,水妖凭栏俯瞰运河河道和对面茂密的皇家猎苑和深深宫闱。此前她总在飘荡无聊的放空中迎来睡意,这一次她却在目光中注入了些念想。
她并没有再邂逅那个男子,也并没有忘记他。烟霞巷的生活平展得跟宣纸一样,不小心溅到上面的墨迹也无法带来波澜。于是,那些日常的小情调也就悄无声息地晕散了、化了。
水妖相信感觉,也许是早熟的心态使然,她并不相信少女怀春那种东西,认为它常会跟危险的利害关系纠结在一起。有时候,留住那种初见时的感觉就够了。
转眼到了夏至日,正如韦苏州《夏至避暑北池》诗中吟咏的那样:
门闭阴寂寂,城高树苍苍。
绿筠尚含粉,圆荷始散芳。
水妖也常去巷口的法泉庙避暑。早在安史之乱,这里就断了香火,百年过去,这座庙宇却并无荒废的迹象。据说有一位俗家居士几代安家至此,他们的信念也很特殊,就是力保这座庙宇不崩。清晨从门前路过,总能听到扫帚清扫门庭落叶的声响,可是,水妖从未见到过清扫庙宇的第四代护法者悬壶大师大揭师父。她也不曾贸然进入前殿,多是怕惊扰到孤独坚定的诵经声。她只静静地坐在石阶边的一株古柏下,想想人生的片段。
这时候的水妖是矛盾的,和舞蹈时的全心投入不同,她又在拒绝任何感受的靠近。也许这两种全然不同的情愫分别来自小蛮和璞玉吧。或者她在那时并不是一个个体。就像此前常做的那样,她会用手去抚摸古柏遒劲的根系,她感到,佛法里的前世今生就是参考这株不死的古柏修订而成的。人无法战胜强大的命运,只因人的一生太短暂,譬如四季的荣枯,与这株古柏相比,人的一生只是萦绕在枝头的一声雀啼、一骑红尘罢了。
水妖看了看树缘被阳光映得有些苍白的叶子,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何必在乎那种朝夕的生命躁动呢?俗世让天底下的人奔波而庸俗营生,只是为了苟活在这世上。总以为只有有朝一日成为英雄,才能为这渺小的现世人生带来精彩,殊不知英雄也是人造的,就算有着通达四方的权威,也是皇帝命人去造的。
水妖眨了眨酸胀的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或许这些混沌而庞杂的信息可以唤起她心中的通灵宝玉,或许能够召唤出更多舞蹈动作,或许让她更加接近小蛮和璞玉的精神乐土。
一只金翅鸟突然从墙头飞落地面。它灵巧而机械地转动着头,边跳跃着,边叼啄着泥土里的什么。它在为建筑新家准备材料。那些简单的材料,枯枝、干草结……虽然,它们毫无人造的乐趣可言,但这就是大自然,本无因无果,只是时间从一端来到另一端,万物在生存需求的链条中往复循环。这鸟却突然受到惊吓,飞走了。墙外猛然传来一阵阵锣鼓声,其间伴随着人们此起彼伏的欢呼。听到这些,水妖有些忍不住了。说到底,她还是个少女,犯着情窦初开、轻浮好奇的通病,这尘世的快乐还是偶尔使她沉迷。
于是,她沿着声音和人流穿过烟霞巷和那座石桥,来到主街。人群越来越拥挤,大家议论着,一位叫作范柏的将军,击败奚[1] 军残党后,今日班师还朝。
“这位范柏将军身长八尺,以一敌百,手持通天长槊!”
“范柏为先锋。被奚兵围堵时,正是他从万人之中直取奚帅。”
“喂,看那边,他们来了来了!”
水妖也顺着人群涌动的方向看去。透过摩肩接踵的缝隙,她听到越来越近的锣鼓声,随后她看到熟悉的如笋般摇动的笙,那是礼部的乐师们在迎军队伍的前端吹奏着。其后是礼部侍郎等迎军卿客。他们背负圣命,不为战场杀敌而为礼遇众将。
目光掠过一群身着轻甲的朴刀手后,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叹。水妖看到这苍白天边与板石路的尽头,一匹黑驹缓缓走来,它甩着彪烈而柔软的鬃,庄严地凝视着前方。如此高贵的坐骑究竟会被怎样的锐气驯化?只见,其上一人全副光明甲,银质的肩甲配上双肩延伸而去的麒麟兽造型,让人肃然起敬。
裙甲两侧一边斜靠一把青色剑柄的长剑,一边固定一支寒光冷冽的通天长槊,可以想见,在战场上这名猛将是如何攻守兼备,一夫当关的。
没人看得到他的容貌,只因他戴着一副金色的面甲。那面甲如虎般凶悍凌凛,想必那些奚军看到它都会心生胆怯。水妖听说,这样戴着面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让人认清大将的模样通报出去,兴许会为将军引来杀身之灾。这位将军却未曾有丝毫惧怕,他深知民是用来爱戴的,所以,他朝道路两边的人群频频致意。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那副面具刚好采撷了一道微光,就像一朵微笑在绽放。
等等,路过她的时候,他好像停顿了一下,面甲未遮住的黑色眼睛,还有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难道他们见过吗?水妖心有所动,耳中忽然莫名回响着一个名字—“范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