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Phoebe的繁星之夜
作者: 周实著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2006
简介: 好的东西,在我看来,总是那样幼稚单纯,同时却又意味无穷。好的语言,也是一样,总是那样内容丰富同时却又虚幻如云。好的文字能使污秽变得神圣干净起来,就像荷花一尘不染出于污泥清丽哀婉。
这样抒写,是很冒险,稍过一点,或欠一点,都有可能失败的。人物和故事,情节与主题,都不重要了,都被消解了。有的只是瞬间思想,有的只是喷涌感情。这又算是什么呢?诗歌吗?小说吗?散文吗?什么都不是,却是值得的,失败也是值得的。
写作若能反叛自己,才是真正的写作吧。依我现在的认识看来,如果你想真正写作,恐怕真的就要怀着一种盲目勇敢的精神。
文学于我是麒麟,文字于我是凤凰,是现实中所没有的,是我心里觉得的最为美好的东西。这种东西真奇特,多么令我惊讶呀。
写作只能走小路的。若能走出自己的路,就是写之大幸了。
人们写诗,人们写歌,写得那么好,写得那么多,真是只为表现人生?不,是为了弄清他们自己到底应该怎样生活,是为了能让他们自己如何才能更加像人。如果说只是为了活着,是不必写诗写歌的。
我只想能在我的诗中找到那个飘忽的自我。我知道这样很不容易,却还是想试一试。
无论多么精确的语言,不管何等鲜明的文字,对于人的精神来说,都是显得暧昧的。
自己的声音即使再小也是你自己的声音呀。自己的声音即使再弱也能代表你的心灵。
喜欢朴实无华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喜欢朴实无华的文字,无论诗歌、小说、散文。
喜欢朴实无华的面容,无论苍老还是年轻。喜欢朴实无华的声音,写到这里,电话响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声音……
做个诗人,什么意思?做个诗人,意思就是:这人想将他的心灵与其生活进行剥离,就像鲁迅说的那样,他想揪着自己的头发使他自己离开地球。
无论多么严肃的诗,从那骨子缝里看,都是充满反讽的。诗人写痛苦,想将痛苦彻底抛弃,却又死死抱着痛苦。诗人写快乐,而他自己恰恰痛苦,诗人总是情不自禁从快乐之中找到痛苦。
人生是需要星光的。在那夜里,有否星光,情景真的绝然不同。
不过,星光总在那里。今夜没有,被云遮住,明夜可能云开雾散,星光就会显露出来。
星光是各式各样的,有的明,有的暗,位置也是各各不同,远近也是各各不同。
至于星光能否引路,引的又是怎样的路,那人是否看见星光,看见的是什么星光,跟随的是什么星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总爱看亮星的,也愿跟着亮星走的。亮星最能引人目光,也最容易为人引路。
人是一种习惯动物。一种习惯罩住的动物,一种习惯牵着的动物,一种习惯罩着牵着尚且缺乏自知的动物。
人习惯在习惯之中,用习惯的眼睛看事,用习惯的标尺论人。
稍不习惯,就会发慌,就会烦躁,就会迷茫,就像在那夜里行路,不知自己走向何方,或者应该走向何方。
星星总是一闪一闪,总是那样一明一暗,总是那样若隐若现,那就是星星的所谓美了,那是星星特有的美。你能看见这种美吗?你真知道这种美吗?你能接受这种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