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找到 137 项 “索尔贝娄” 相关结果
- 全部分类
- 全部
- 文学
- 历史
- 哲学/宗教
- 法律
- 政治/社会
- 医学
- 教育/心理学
- 艺术/传媒
- 研究生考试
- 资格认证考试
- 公开课
- 语言
- 经济金融
- 管理学
- IT/计算机
- 自然科学
- 工学/工程
- 体育
- 行业资料
- 音乐
- 汽车机械制造
- 文档模板
- 创业
- 农学
- 生活
- 数据库教程
- 民族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亚伯在华盛顿的“人”不停地给他打电话,所以我说他一定是在幕后操纵着一个影子政府。他同意我的看法,但脸上的笑容似乎表示,要说这事儿古怪,那是我的感受,而不是他的。他说,“我过去三十年来教过的学生,到现在还都来找我。在某种意义上,电话使我们不间断的研讨会成为可能。通过这些讨论,将他们在华盛顿每日处理的政策问题,与二三十年前学习过的柏拉图的理论,或者洛克、卢梭甚至尼采的理论结合起来。”
获得拉维尔斯坦的嘉许总是令人心情愉快,所以他的学生接二连三地来找他——这些学生现在都四十出头了,有的在海湾战争中扮演过重要角色,他们在电话上和他一聊就是个把小时。“这些特殊的关系对我来说十分重要——高于一切。”拉维尔斯坦必须了解唐宁街或克里姆林宫的动向,这就像弗吉尼亚·伍尔夫要读凯恩斯关于德国战后赔偿的私人报告一样,合乎常情。很可能,拉维尔斯坦的看法和意见,有时会影响到政策的决定,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如何,他都应该继续负起责任,对这些老学生不断地进行政治教育。他在巴黎同样也有追随者。曾经在法国高等研究院听过他讲课的人,刚从莫斯科执行公务回来,也给他打来电话。
这当中也有与性有关的友谊和私下的亲密关系。在家里,他总是坐在宽大的黑皮沙发上接电话,沙发旁边的电子操控板他用来得心应手。我可没这个能耐。我对于高科技的东西是门外汉。拉维尔斯坦的手虽然不是很稳健,但操纵起这些仪器来,就像普洛斯彼罗变魔术一样。
再说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不用为电话费而发愁了。
可是,我们现在还坐在克里戎大酒店的顶层套房里。
“齐克,你的天赋很好,可惜在你的故事中没有多少虚无主义的东西。你应该更多地像塞利纳那样写作虚无主义的喜剧,或者闹剧。记得那个被蔑视的女人对她的男朋友罗宾逊说,‘为什么你不能说“我爱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你那玩意儿硬起来还不是和别人一样。什么!你不脱光?’在她看来,阴茎勃起就等于爱情。可是,对罗宾逊这个虚无主义者来说,惟有一种情况,他是必须高度坚持原则的,那就是对于少而又少的几件真正重要的事情决不撒谎。他可以尝试任何下流的东西,但是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却绝不含糊,与之划清界线。于是这个深感屈辱的妓女,举枪把他打死了,因为他始终不愿意说‘我爱你’。”
“塞利纳的意思是,这样写就使得他的故事真正可信?”
“这只是意味着作家应该要让你们笑和哭。那正是人类所寻求的。这个罗宾逊的情节是中世纪戏剧的重演,在这些戏剧中,往往表现一些最邪恶、最无耻的罪犯,再一次向圣母求助。这一点是没有分歧的。我要你像写凯恩斯那样来写我,只是写的范围要更广些。同时,你对他太宽容了,我不需要你那样做。你想怎么样严厉地对待我都行。你并不是一个像看上去那么可爱的人儿,通过写我,你也许会解放你自己。”
“从什么里面解放出来,准确地说?”
“随便什么,那个束缚你的东西——悬在你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对,”我说,“它是笨蛋克利斯之剑。”
这段对话如果发生在饭店里,其他进餐的客人会以为我们在讲带有色情的笑话,嬉戏调笑。“笨蛋克利斯之剑”是拉维尔斯坦式的噱头,你看他笑得就像毕加索的《格尔尼卡》中受伤的马一样,向后仰着。
拉维尔斯坦给我的遗产是一个主题——他认为他是在给我提供一个主题,这或许是我所有的主题中最好的一个,和惟一真正重要的一个。不过这样一份遗产,意味着他将会死在我前面。如果我死在他前面的话,他绝不会为我写一个回忆录。他要在我的追悼会上宣读的任何东西,如果超过一页纸的话,将是不可想像的。然而我们还是亲密的朋友,没有人比我们更亲密了。我们谈笑着死亡,死亡自然增强我们的喜剧感。但是事实上,我们一起笑,并不意味着笑的原因相同。把拉维尔斯坦的那些极为严肃的思想放进他的一本书里,居然使他成为百万富翁,想起来着实有趣。只有资本主义的天才,才能用思想、见解、教导制造出值钱的商品。请记住拉维尔斯坦是一位教师。他并不是一个崇拜自由市场的保守主义者。他有他自己关于政治和道德的观点。只不过我对阐述他的思想没有多大兴趣。尤其是现在,我更加想避免提及它们。这里我只想简单说一下。他是一个教育者。把他的见解写成一本书后,使他变得令人感到荒谬地富裕。不过他花钱的速度几乎就像挣钱一样快。目前他正在考虑一个五百万的新书合同。他还可以收取很高的巡回演讲费。他毕竟是一位学者。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你必须博学多闻,才能完全抓住错综复杂的新事物,并且评估它的人性价值。在社交场合,他也许显得古里古怪,但是在讲台上,你会发现他的议论有根有据。他所讲的内容一清二楚。民众视接受高等教育为他们的一项权利。白宫也肯定这种看法。学生们就像“鲭鱼充塞的大海”。大学每年的平均学费要三万块钱。可是学生学到了什么?如今的大学放任自流,纪律松弛。过去那种清教主义已不复存在。相对主义认为在圣多明戈对的东西,到了帕果帕果就错了,因此道德标准不是*的。
拉维尔斯坦现在不再反对享乐和爱情,相反他认为爱情可能是对人类*的祝福。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的灵魂是畸形的,被剥夺了最美好的东西,会抱憾终身。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生物学的典型,即抛弃灵魂,强调纵情享受的重要性,从(生物静力学和生物动力学的)紧张中解脱出来。我不打算在这里解释阿里斯托芬、苏格拉底或者《圣经》中关于性欲的教义,那些你们要去问拉维尔斯坦自己。在他看来,耶路撒冷和雅典是文明的两个发源地。而耶路撒冷和雅典并不适合我的口味。如果你们对它们感兴趣的话,祝你们好运。我太老了,不可能成为拉维尔斯坦的信徒。我要说的是,连白宫和唐宁街都很看重他。他曾经被撒切尔夫人邀请到契克斯别墅去度周末。美国总统也没有怠慢过他。里根总统宴请他时,拉维尔斯坦花了一大笔钱在礼服、腰带、钻石饰纽和黑漆皮鞋上。《每日新闻》的一位专栏作家说,金钱对于拉维尔斯坦,就像从特快列车尾部平台上撒出来的一样。拉维尔斯坦开怀大笑,让我看他剪下来的报纸。这件事深深地逗乐了他。我当然不会为同样的理由而发笑。因为我并没有像他那样,被左右这个国家的巨大势力挑中。
尽管我比他要大好多岁,可我们是亲密的朋友。我俩的性格中都带有大学二年级学生那种自命不凡的成分,这使我们地位对等,关系扯平。一个非常了解我的人说,我比任何一个认为自己有权利不谙世事的成年人还要单纯。好像是我自己选择要幼稚似的。事实上,即使是再幼稚的人,也知道维护他们自身的利益。连大脑非常简单的妇女都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和很难再相处的丈夫划清界线——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地把银行共同账户中的钱转移出来。我并不特别注意自我保护。不过幸运的是——也许并非十分幸运——我们生活在一个富饶的年代,一个普天下文明国家都丰衣足食的年代。在物质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如此庞大的人口免于饥饿和疾病。这种从生存斗争中获得的部分的解放,造成了人们的天真幼稚。我这样讲的意思是,他们充满希望的幻想是不受抑制的。依照不成条文的协议,你开始接受那些一定被别人篡改过的条件。你削弱你的批判力。你克制你的精明。在尚未察觉之前,你已经付出一笔巨大的离婚和解费给那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居然曾经不止一次地声称她是单纯的,不懂财务。【编辑推荐】
诺奖得主索尔·贝娄生前*后一本杰作
描写美国知识分子困境的代表作
触碰性、爱欲、死亡和精英政治的命题
《拉维尔斯坦》是索尔·贝娄的*后一本小说,触碰了性、爱欲、死亡和精英政治等多个命题。八十四岁的贝娄以著名学者艾伦·布鲁姆为原型,讲述了学者拉维尔斯坦和作家齐克之间的友谊和对话。
拉维尔斯坦是著作等身、富有的政治学教授,享受物质和精神双重的精英地位;齐克则是一个面临婚姻危机的中年作家,也是拉维尔斯坦隐秘的门徒——罹患艾滋病的拉维尔斯坦追慕永恒,却也不放弃任何可能的世俗的享乐、他委托奇克为自己撰写传记,讲述自己对人类*重要命题的见解——后者得以窥见一个高等知识分子的虚荣、真诚和恐惧。在拉维尔斯坦死后,齐克和拉维尔斯坦的学生罗莎曼结婚,在加勒比海边一次食物中毒的濒死体验中,回溯自己对生命和拉维尔斯坦的思考。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1月
简介:我是个美国人,出生在芝加哥——就是那座灰暗的城市芝加哥——我这人处事待人一向按自己学的一套,自行其是;写自己的经历时,我也离不开自己的方式:先敲门,先让进。有时候这样做出于天真,有时候就不完全是那么回事了。不过,赫拉克利特a 说过,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命运。到头来,怎么也没法掩饰敲门的性质,不管是门上装有消音材料,还是手上戴着手套。人人都知道,隐瞒是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完美无缺的。要是你想隐瞒住一桩事情,就得隐瞒住与其有关的其他事情。我自己的父母对我影响不大,不过我喜欢我妈。她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我从她那儿学到的不是她的教诲,而是她的实际教训。这可怜的女人,她实在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教诲的。我的兄弟和我都很爱她。我这是代他们两个说啦。代我哥哥这么说,丝毫不成问题;代我弟弟乔治说,我就得负责任了——他生来就是个白痴——不过他的想法倒也无需猜测,因为当他拖着僵硬呆板的脚步,沿着后院卷曲的铁丝篱笆来回逛荡时,就经常哼着自己的一支歌: 乔治·马奇、奥吉、西梅,温尼·马奇,个个,个个爱妈咪。 除了温尼以外,他说的都对。温尼是劳希奶奶的一只卷毛狮子狗,它吃得太多,又肥又老。妈妈是劳希奶奶的用人,因而也就成了温尼的用人。这只狗气喘吁吁老爱放屁。它趴在老奶奶的搁脚凳旁,一只绣有柏柏尔人a 举枪射狮子的垫子上。温尼属老奶奶个人所有,是她的随员。而我们其余人,特别是我妈,全都是她的子民。我妈把盛有狗食的盘子递给老奶奶,然后,趴在老奶奶脚旁的温尼再从她手里接受食物。她的手和脚都很小,脚上穿着一双皱巴巴的棉线织袜,她的拖鞋是灰色的——啊,是毛毡的那种灰色,是压制人心灵的那种灰色——上面饰有粉红色的丝带。而我妈却有一双大脚,整天套着双男鞋,屋里屋外忙个不停,鞋子上往往连鞋带也没有。她头上戴顶掸尘用的或者头巾式的女帽,看上去像个棉花做的什么人模拟的大脑。妈妈秉性温顺,身材修长,一对圆眼睛很像乔治——柔和、淡绿色、圆圆的;略长的脸盘上泛出健康的好气色。由于操劳家务,她的手红红的,一口牙齿已经掉得所剩无几——还得留心生活的敲打——她和西蒙都穿着开了线的破旧毛衣。妈妈不仅有一对圆眼睛,还有一副圆眼镜,那是我陪她一起去哈里森街的免费诊疗所配来的。那一次,事先经过劳希奶奶调教,我才去诊疗所撒了一通谎。现在看来,并非定要撒谎不可,可当时,大家都认为必须那样,尤其是劳希奶奶。她是我年轻时在里弄街坊中常见的那种马基雅维利b 式的人物。总之,在我们出门前,老奶奶就把一切考虑得十分周全。她一定是在她那冷冰冰的小房间里,缩在羽毛褥垫中,花了几个小时的运筹谋划后,才在吃早饭时向我布置任务的。理由是,她认为我妈不够机灵,会把事情搞坏。可我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也许并不需要什么机灵。这是一场舌战。诊疗所的人一定会问,为什么慈善机关不付这笔眼镜钱。所以千万别提慈善机关,你只说我爸有时寄钱来,有时不寄来。妈收了寄膳房客。这话倒是真的,只不过说得巧妙体面一点,抹杀和省略了某些重大事实而已。说给那班人听,这已经够真的了。当时我虽然才九岁,对这类事已能心领神会,要比我哥哥西蒙强。西蒙太直率,玩不了这套花样,而且不知怎的,他还从书本上学了一些英国小学生的荣誉感之类的东西。《汤姆·布朗的学生时代》一书,多年来对我们就颇有影响,可是境况使我们没法身体力行。 西蒙长得皮肤白皙,金黄头发,颧骨高大,一对灰色的大眼睛,两只板球运动员的粗壮手臂——我是从插图上看来的。我们只玩垒球,和他那英国风度相反的是他那痛恨英王乔治三世的爱国热情。那阵子市长正命令地方教育委员会选用对这个国王言辞激烈的历史课本。西蒙还恨透了康华理c。我很羡慕他的这种爱国热忱,他对康华理的满腔仇恨以及对这位将军在约克敦被迫投降的欣喜心情。他的这些高见通常都是在我们吃午饭、啃着大红肠三明治时发表。老奶奶中午常吃清炖鸡,头发像猪鬃似的小乔治有时能捞到只鸡肫吃。他很爱吃鸡肫,朝那凹凸不平的玩意儿直吹气,主要倒不是要吹凉它,实在是因为舍不得吃。但是,西蒙虽有这套光明磊落的英雄本色,要去诊疗所完成那得玩点花招的任务,可就不够格了。他不仅不屑去撒谎,说不定还会痛骂大家一顿哩。干这类事我就很可靠,因为我爱干。我干什么都爱讲点策略,何况我还有热情。西蒙的那种热忱我也有,尽管没有那么多对康华理的仇恨。而且我也有劳希奶奶的那股子劲儿。至于教我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嘛——喔,我们有位房客这可是真的。劳希奶奶就是我们的房客,她和我们一点没有沾亲带故。她由两个儿子赡养,一个在辛辛那提,一个在威斯康星州的雷辛。儿媳们都不要跟她住在一起。她的亡夫原是俄国敖德萨市有钱有势的富商——高踞于我们头顶的一尊神灵,秃头、络腮胡、大鼻子,身穿燕尾服和双排纽扣背心,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神气十足(他的蓝色照片,经过鲁洛夫先生放大修描,挂在客厅里,站在门廊的柱子之间,往那面大穿衣镜里看就能看到,只是他的下半身被火炉的拱顶给挡住了)——劳希奶奶喜欢跟我们住,因为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于当家做主,总揽大权,发号施令,指手画脚,运筹策划,还用上了她会的多种语言。她自诩除了俄语、波兰语、意第绪语外,还会法语和德语。可是除了分界街的那位修描艺术家鲁洛夫先生外,还有谁能测定她的法语水平呢?而这位骑士风度十足、貌似有三根脊梁骨的嗜茶先生,其实也是个不露声色的冒牌货。不过他曾在巴黎当过一阵子出租车司机。要是他讲的是实情,也许除法语外他还懂得一些别的事,像嘴里叼枝铅笔吹个曲子或者边唱歌边握把硬币用拇指在桌边咔嗒咔嗒地打着拍子,以及下棋什么的。劳希奶奶不论下棋还是玩克拉贝吉斯,都像个帖木儿,嘴角眉梢一副狡诈狠毒的样子,两眼射出锐利的金光。和她玩克拉贝吉斯的是我们的邻居克雷道尔先生,是他教会老奶奶玩这种纸牌戏的。他大腹便便,双臂粗短有力,常用他那带劲的手猛击桌子,一边甩牌,一边大声嚷道:“你来试试!要你的命!跟你拼过!赢了!”老奶奶一脸讥讽的神色,朝他打量着。等他走后,她常说:“你要是有个匈牙利朋友,就不愁没有敌人了。”其实,克雷道尔先生并无敌意,只是因为他那军士级教官的大嗓门有时候听起来有些吓人而已。他原是一名旧时奥匈帝国的老兵,至今仍有点军人模样:使劲推大炮胀粗了的脖子,沙场老战士的赤红脸膛,牙关紧咬的嘴巴,几颗金牙,绿眼珠的斗鸡眼,柔软的短发,全然像个拿破仑。他的脚走起路来脚尖外撇,完全以腓特烈大帝a 为标准,可是个子比禁卫军的规定身高矮了一英尺左右。他看上去颇有点独立无羁的名人派头。他跟他妻子——这女人对邻里娴静谦让,在家却极爱吵架——还有一个读牙科的儿子,三人住在我们房子前面的所谓英国式的地下室里。他儿子考茨白天去县医院附近的学校上课,晚上在街角的一家杂货铺里打工。免费门诊所的事是他告诉老奶奶的。说得确切一点,是这位老太太把他叫来,要他去打听能从哪些州、县单位部门捞点什么好处的。劳希奶奶总是爱把肉店老板、杂货店主和水果小贩这些人找来,在厨房里接见他们,向他们讲明,我们马奇家去买东西非打折扣不可。我妈通常总得在一旁站着。老太太会对他们说:“你瞧,事情就这么明摆着,还用我多费口舌么?这家子没个大男人,却有群孩子要养活。”这是她最常用的论据。社会福利调查员鲁宾先生来访了,坐在厨房里。他秃头,神态轻松,和蔼可亲,戴副金丝眼镜,显得很有耐心。这时老奶奶就冲他嚷道:“你指望这班孩子靠什么来养大呀?”鲁宾先生听着,竭力保持住轻松的神态,但渐渐地模样变了,变得像个决心不让蚱蜢溜出手掌的人。“哟,老太太,马奇太太可以提高你的房租嘛!”他说。而她,十有八九是这样来回敬他的——因为她常把我们统统打发出门外,自个儿单独和他谈——“你可知道,要是没有我,情况会怎么样?是我把他们维系在一起的,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我敢肯定她甚至还会说:“等我死了,鲁宾先生,你就会知道,这事落到你头上有多麻烦了。”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她一定是这么说的。不过,任何暗示她的统治终将结束等等有损她的权威的话,对我们,她是一向只字不提的。何况,要是我们听到这种话,会把我们给吓坏的。她对我们简直是了如指掌,能够十分准确地猜出我们的心思——她是一位洞悉她的臣民心中有几分爱、几分尊重以及对权力有几分畏惧的君主——知道我们会给吓成什么样子。可是对鲁宾,出于策略上的考虑,也因不得不表露自己确有的感情,她一定会那么说的。鲁宾先生对她感到不胜其烦,但是强忍着,心想“让我摆脱这些救济对象吧”,尽管他竭力装出能控制局面的样子。他把长礼帽夹在两腿之间(他的套装总是裤子过短,露出白色的袜子和足趾隆起、皱巴巴的大头黑皮鞋),眼睛朝帽子里看着,仿佛在暗自盘算,要是把手心里的蚱蜢放开,让它在帽子里待上一会儿是否明智。“房租嘛,我是能付多少就付多少。”她会这么说。她从披肩下取出烟盒,用缝纫剪把一支莫拉德牌烟剪成两半,然后拿起烟嘴。当时还是妇女不兴抽烟的年代,只有知识分子除外——她把自己打扮成知识分子。烟嘴叼在她那熏黑的小小牙床之间,她的所有诡计、恶意和专横便由此而出,这是她具有出谋划策最佳灵感的时刻。别看她皱巴巴的像只破旧纸袋儿,却是个顽固、阴险的独裁者,一只会突然飞扑过来的凶猛鹫鹰。她那两只饰有粉红丝带的灰色小脚,纹丝不动地搁在西蒙手工课上制作的鞋箱和搁脚凳上。皮毛邋遢、衰老、弄得满屋子臭气冲天的温尼,则在她身旁的垫子上趴着。如果说才智和不满不一定相伴相随的话,这我可不是从这个老太婆那儿得知的。要想让她称心如意简直比登天还难。就拿克雷道尔来说吧,我们家许多事都得靠他。妈生病的时候,他亲自给我们家拉煤,还叫儿子考茨给我们免费配药,可老奶奶却把他叫作“那个匈牙利窝囊废”或者是“匈牙利蠢猪”。她叫考茨为“烤苹果”,说克雷道尔太太是只“鬼鬼祟祟的母鹅”,称鲁宾为“鞋匠的儿子”,骂牙科医生是“屠夫”,肉店老板是“胆小的骗子”。她恨透了那个几次替她装假牙但都没有成功的牙科医生。她指责他打模子时烫坏了她的牙床,可当时是她自己拼命把他的手从嘴边推开。那情景我亲眼目睹:模样呆板、长得五短三粗的沃尼克大夫,他那粗壮结实的前臂足以抵挡住一头狗熊,可在摆弄她的嘴巴时,却小心翼翼到活受罪的地步。他态度坚决地既留心着她的哽声尖叫,又忍受着她的胡抓乱扒。看到她那副挣扎的模样,我心里感到很不自在。沃尼克大夫也不愿我在场,这我知道,可是无论她去哪儿,总得有西蒙或者是我护送。而且,在这样的场合,她尤其需要一个目击证人以证明沃尼克大夫的残忍和蠢笨,同时也需要有个肩膀支持着她有气无力地走回家来。我十岁时就已经不比她矮多少,我的个子足以承受住她那点分量的身体。“你看见了吧,他怎么把爪子卡住我的脸,害得我气都喘不过来?”她说,“上帝本要他当个屠夫,可他干吗成了个牙科医生?他那双手太粗笨了。牙科医生最要紧的是手指触摸轻巧。要是双手不行,就不该让他行医。可他老婆偏偏千辛万苦干活供他完成学业,让他成了个牙科医生。这一来,我才不得不上他那儿,挨他的烫。”我们其余人看病也只能去免费诊疗所——那地方简直像梦境,大得像座军械库,摆着许许多多牙医椅子,一大片全是,还有许多饰有玻璃葡萄的绿色盆盂,牙钻机的钻臂像虫腿似的成Z 字形伸着,小煤气灯在旋转的瓷托盘上吐着火苗——这是哈里森街一个嘈杂喧闹而气氛阴沉的处所。在那条街上,沿街尽是石灰石砌的县级机关各部门的建筑,笨重的红色有轨电车车窗上装有铁格子,车身前后都有君王的胡子般的排障铁帚。车子丁当丁当、蹒蹒跚跚地走着,在冬日的下午它们的制动箱对着满地褐色的雪泥直喘气;在夏天的下午,则对着洒满灰烬、烟尘和草原风沙的褐色石头冒气。车子在免费诊疗所前总是停得很久,以便让那些瘸腿的、跛脚的、驼背的、装有腿支架的、拄着拐杖的、害牙痛眼疾的以及其他的病人下车。在陪我妈去配眼镜之前,老奶奶为此反反复复地对我指示了一番,我得正襟危坐,洗耳恭听。我妈也得在场,因为千万不能出错。她教妈到时候不要开口。“记住,丽贝卡,一切都让他回答。”老奶奶再三叮嘱说。对着我妈顺从得连个“是”字都不敢出口,只是端坐着,一双大手交叠着搁在有绿头苍蝇那种闪光绿色的衣襟上,这件衣服是老太太特意为她挑的。我妈皮肤柔嫩,脸色健康,我们三个孩子中没有一个继承到她这种好肤色,也没有她那稍微上翘、露出一点中隔的鼻子。“这事你别多嘴。要是他们问你什么,你就像我这样看着奥吉。”说着她作了示范,教妈妈怎样转头看着我。要是她能放下惯常的架子,那真是再逼真也没有了。“一句话也别多说。只回答问题。”她吩咐我说。我妈迫切希望我忠实可靠。西蒙和我是她的奇迹或意外的收获,乔治才是她真正的产物。在受到过分的恩赐和获得不应得的成功之后,她才在乔治身上找回自己的命运。“奥吉,你听奶奶说。听清她说的话。”老太太说出自己的计划时,这是我妈敢说的全部话。“要是他们问起你‘你父亲在哪儿’,你就说,‘我不知道在哪儿,小姐。’不管她年岁多大,你都别忘了称她‘小姐’。要是她想知道你爸最后一次来信的地址,你就得对她说,最后一次是大约在两年前从纽约州布法罗市寄来一张汇票。慈善机关的事,一个字也别提。千万别提慈善机关,你听清了没有?千万别提。她要是问你房租多少,就说是十八块钱。她问你哪儿来的钱,就说你们家有房客。有几个?两个。好了,现在告诉我,房租多少?”“十八块钱。”“有几个房客?”“两个。”“他们付多少钱?”“我该说多少呢?”“每个每周八块钱。”“八块。”“要是每个月收入只有六十四块钱,那就没法去看私人医生了。上次我去看病,光眼药水就花了五块钱,还烫伤了我的眼睛。这副眼镜,”—
作者: [(美)索尔·贝娄(Saul Bellow)著];宋兆霖主编;李自修等译
出版社: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简介:《索尔?贝娄全集》包括其近六十年创作生涯的全部作品,其中,长篇小说有《晃来晃去的人》、《受害者》、《奥吉·马奇历险记》、《雨王汉德森》等九部,此外,还有中短篇小说集五部,散文随笔集、散文游记集、剧本集各一部。索尔·贝娄(Saul Bellow,生于1915年),被称为美国当代文学发言人。他出生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市郊的拉辛镇,父母是来自俄国圣彼得堡的犹太移民。1924年,全家迁往美国芝加哥定居。1933年考入芝加哥大学,两年后转学到西北大学,1937年在该校毕业,获社会学和人类学学士学位。除担任过一段时间的编辑、记者及在商船上短期服役外,贝娄大部分时间都在大学里执教,现为芝加哥大学教授和社会思想委员会主席。 从1941年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两个早晨的独白》开始,贝娄度过了近六十年的创作生涯。《奥吉·马奇历险记》是他的成名作,阐释了自我本质与生存环境之间的矛盾,在叙事艺术上形成了独特的“贝娄风格”。贝娄是一位最富于善良人性的作家,从他的早期作品《雨王汉德森》中,可以看到对丰裕社会中精神贫困现象的关注。《赛姆勒先生的行星》和《洪堡的礼物》则揭露了当代社会的精神堕落和人道主义危机。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2年07月
简介: 主人公赫索格是一位大学教授,为人善良,但是现实生活给予他一连串的打击,使他对世界的现状极端沮丧,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只能写许多不寄出的信以发泄内心的积郁,诉说个人的见解。他苦闷的中心是在他生活的这个混乱的世界上,找不到赖以生存的立足之地。小说真实地表现了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在现代社会中的苦闷与迷惘,追求与探索。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小说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纽约市上西区为背景,记录了早春的三天里主人公赛姆勒先生饱含思索和批判力量的内心独白,通过黑人扒手这条主线揭露了当时社会的精神堕落和人道主义危机。文中这位七旬老人丰富而深邃的思想触及犹太意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社会批判和人类终极生存等多个方面,时而反顾历史,时而切入现实,今昔穿插,时空交错,对六十年代的美国,甚至整个西方世界的社会风貌作了一次触及灵魂深处的扫描。
与《赫索格》一样,《赛姆勒先生的行星》以呈现主人公的意识为主,因此,它不具有传统意义上的情节,从内容上看可谓一部思想小说,而从表现形式上看则是一部意识流小说。
《赛姆勒先生的行星》发表于一九七〇年,一九七一年获美国国家图书奖。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2年07月
简介:本书是索尔·贝娄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本书通过对两代作家命运的描写,揭露了物质世界对精神文明的压迫和摧残以及当代社会的精神危机。曾两获普利策奖并获封法国骑士勋章的中年作家查理·西特林一切都在走下坡路,前妻要刮尽他的财产、流氓砸烂了他的奔驰车、现有的情妇是个敛财娘,最重要的是他什么创造性的东西都写不出来了。他对潦倒而死的前辈诗人兼导师和挚友的洪堡一直心怀歉疚,洪堡曾教他认识艺术的力量,要他忠于自己的创造性精神,而他在洪堡贫病交加时却并未伸出援手。最后在面临物质和精神双重破产的情况下,西特林终于借助洪堡留给他的一个剧本提纲摆脱了物质危机,同时也深深体会到洪堡当年的精神苦痛。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于是洪堡被挖了出来,装殓在另外一具棺材里,运过了乔治·华盛顿桥。我曾经看过那两个老人,他们新近在上西区租了一套公寓。一个女人替他们做饭,搞卫生,安顿得挺不错。把那么大一笔钱交给了沃尔德马舅舅,这件事使我不放心。我给他也这么讲了。他回答:“查理,我的孩子,听着——我知道的那些马多少年前就变成鬼了;如何跟赌场经纪人联系,我也搞不清楚了。现在那一带全是波多黎各人。无论如何,孟纳沙一直照看着我。我想告诉你,孩子,没有几个年轻人会像你一样肯把钱对半分给我。要是临了还剩下什么的话,你可以拿回去。”
我们坐在一辆雇来的轿车里,等候在缆桥靠纽约的一头。哈得孙河就在眼前。要等灵车过了桥,我们就跟上到公墓去。即使是狂风大作的天气,或许也要比这沉重郁闷波纹绸似的蔚蓝的天空更使人好受些。到了公墓,我们在黑压压的树木间绕道前进。这些树木本来应该有阴凉的,可是它们仍然孤单地按照图式兀立在坟堆中间。我们为洪堡的母亲也弄来了一具新棺材,已经安置停当,准备下葬了。当我们慢慢地绕到背后时,两个助手打开了灵车的门。沃尔德马穿着能在他那赌徒的衣柜里找到的所有丧服。帽子、裤子、鞋子都是黑的。但他的运动衫上却有又大又红的狗牙式的格子,上面的绒毛在姗姗来迟、过分温暖的春天的阳光下闪烁。深感悲戚的孟纳沙,戴着黑糊糊的眼镜,苦笑着在草地和砾石上摸索着前进。他跨步小心翼翼,因为在仰望着树木。但是他并没有看见多少东西,只有一些美国梧桐、榆树、小鸟以及来去倏忽的松鼠。这是心情沉重的时刻。有一种巨大的停顿在迫近,好像一场抗拒自然力的大罢工即将开始。万一血液不再循环,食物不能消化,呼吸不能行进,树液不能防止树木的衰退,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死亡,死亡,死亡,死亡就会像这么多的杀戮一样,像凶杀一样——刺进肚皮、脊背、胸膛和心脏。这是我难以忍受的时刻。就要移动洪堡的棺材了。“抬棺材的人呢?”一个葬礼主持人说。他把我们三个打量了一番。人力不足。两个老朽;一个年轻不了多少,而且是个神经错乱的家伙。我们顺着棺材,站好位置表示敬意。我抓住把手——这是我与洪堡的第一次接触。里头没有多少重量。当然,我不再相信人的命运是同那种遗骸联系在一起的。骨头很可能是精神力量的标志,是宇宙以某种钙质结构的表现形式。也许连那些雅致的白色形体——大腿骨、肋骨、指关节、颅骨也没有了。在挖掘的时候,那些掘墓人可能把一些人身上的破布和油烟团铲在一起,而洪堡当初的魔力、神韵以及热情的发明和招致灾难的疯狂早已不复存在了。洪堡,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外甥和兄弟,他热爱善与美,他的一件小小的发明正在三马路和香榭丽舍大街娱乐公众,同时也正在为大家囊括巨金。
工人从我们手里接过洪堡的棺材,把它放在电动降落器的帆布带上。两位死者并排躺在他们的大棺材里。
“你认识贝丝吗?”沃尔德马说。
“有次我在西区路见过她。”我说。
也许他在想很久以前他是怎样从她皮包里取了钱又在赌马中输得精光,在想那些吵架、咒骂以及诸如此类可恶的情景。
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参加过葬礼了。在这些年里,机械方面有了许多改进。那儿放着一台矮矮的黄色小机器,显然是用来挖土推土的。它也可以改装成一台起重机。看着它,我又不禁感慨系之。这是洪堡曾经对我长期训练的结果。这架机器的每一平方英寸金属,都来自工程师和工匠的合作。基于许多伟大的头脑的发现之上的体制,总比开动任何一个头脑所产生的体制强有力得多。一个头脑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塞缪尔·约翰逊老博士就是这样说的。同时,他还在同一篇演说中说过这样的话:法国作家太浅薄了,因为他们不是学者,仅仅凭着自己的脑力在活动。哦,洪堡却对那些法国作家推崇备至,而且,在一个时期内,他也是单靠自己的脑力在活动。后来他才开始对集体的现象关注起来。作为他自己的自我,他曾经出口成章地吟诵过一些快乐的诗句,可是后来他却失去了勇气。啊,洪堡,我是多么难过啊。洪堡,洪堡——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葬礼主持人说:“有人做祈祷吗?”
好像没有人要做,要么是不记得祈祷词了,可是孟纳沙说他倒想唱点什么。于是,他真的唱了起来。他的腔调依然未变。
他宣布:“我要唱《阿依达》里的选曲‘In questa tomba oscura’。”
老态龙钟的孟纳沙开始准备。他仰起脸来。那露出的喉头已不是当年在芝加哥工厂里开冲床时的小伙子的喉头了,然而它毕竟还在那儿。昔日的激情也还在。他合上手掌,踮起脚尖,就像当年在赖斯街我家的厨房里一样感情充沛。不过,声音却更微弱了,而且照例走了调。他唱得虽然像公鸡打鸣似的,但感情极深,深极了。他唱着他的咏叹调,然而这仅仅只是序曲。接着他便宣布他要唱一首古老的美国黑人的灵歌“回家”——曾被德沃夏克糅进他的《新世界交响曲》里,而且还改头换面弄成了一曲标题音乐。然后,哦,主啊!我记得,他曾经思念着伊普西兰蒂的家乡,思念着他二十年代的情人,思念着他的女友,也就唱着“回家,回家,我要回家”,直到我母亲说“看在老天的面上,回去吧”为止。后来他便带着他那位肥胖、温柔、啜泣不已的新娘回来了。那位女郎坐在浴盆里,两臂胖得没法把水掬到头一样高。于是妈妈便走进浴室,替她洗头,然后用毛巾擦干。
此刻,除了我们自己,他们都已经离开人世了。
瞅着打开的墓穴,这历来不是什么令人欢快的事情。褐色的土块和卵石——为何一切都是那样沉重。太沉重了,啊,重得难以承受。然而,好在我观察到了埋葬中的另一种革新。墓穴里是一个敞着的水泥箱子。棺材放下去后,那台黄色的机器便向前开动,小小的起重机沙哑地呼呼一转,吊起一块水泥板,盖在了水泥箱上。这样,棺材就被封上了,不致让泥土直接落到棺木上。可是,这样一来,人又怎么出来呢?那就出不来了,出不来了,出不来了!你待着吧,待着吧!当盖子与棺材接触的时候,发出一种干巴巴的轻微的摩擦声,就像装糖的陶罐接触时的声音似的。于是,那集体的智慧和联合的技巧所凝聚成的物体,把它那缆绳无声地绞起来,把那单个的诗人处理了。回头又如法炮制,处理了诗人的母亲。她也被一块灰色的盖子盖上了。接着,沃尔德马拿起铲子,有气无力地铲起土块,向每个墓坑扔了一铲。这时,那个老赌棍哭了起来。我们背过身去,好让他哭个痛快。他在坟前站着。推土机开始工作了。
孟纳沙和我向轿车走去。他用脚帮趿开一些去年秋天的落叶,眼睛从风镜里向外望着,问道:“这是什么,查理?一朵春天的花吗?”“是的。我想这终归会发生的。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日子里,万物看起来却更是十倍的死气沉沉。”
“原来这是一朵小花,”孟纳沙说。“他们常说,有个小孩跟他粗暴的爸爸在公园里散步时,孩子问:‘爸爸,这朵花叫什么名字?’那老家伙非常暴躁,嚷道:‘我怎么会知道?难道我是做女人首饰生意的吗?’这里又是一朵。你想它们叫什么名堂呢,查尔斯?”
“我可不知道,”我说。“我是自小在城里长大的。那一定是番红花吧。”【编辑推荐】
诺奖得主索尔·贝娄经典代表作
1976年获普利策奖
普利策奖得主、法国荣誉军团骑士、中年作家查里·西特林在走过了一段人生成败道路之后,才开始回忆起他的亡友洪堡·弗莱谢尔。他对潦倒而死的前辈诗人兼导师和挚友的洪堡一直心怀歉疚,洪堡曾教他认识艺术的力量,要他忠于自己的创造性精神。得到洪堡提携而功成名就的西特林在洪堡贫病交加时却并未伸出援手。*终同样落得物质和精神双重破产的他,却借助洪堡留给他的剧本提纲摆脱了物质危机。这时,他忽然悟到人生的真谛。于是,他用一部分钱重新安葬了可怜的洪堡,其余的则希望能有助于自己“新的生活”。
《洪堡的礼物》是索尔·贝娄的第六部小说,出版于1975年,也是他*重要的代表作之一,1976年获普利策奖。小说暴露了物质世界对精神文明的摧残,真实地再现了当代美国社会光怪陆离的生活画面。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我舅舅在南极度过了三个月,对伯德将军怀有崇高的敬意。伯德的著作改变了舅舅对海军的看法,他原先以为海军代表着水上的尖端技术。不管怎么说,南极使舅舅心境平静,身心受益,因为四周几乎看不见植物的影子。植物繁茂会激发他的想象力,使他劳神费劲,影响他的判断。但是你在南极得始终留神,一不小心就可能冻掉手指或冻坏鼻子,因此尽管环境壮观,似梦非梦,然而气候严寒,你无法产生任何幻觉。在那里你所看到的地球与别处完全不一样,形态和颜色都是那么美好无瑕。一次贝恩乘坐直升飞机采集埃里伯斯山坡上的苔藓——他说成块的苔藓在白雪的衬托下熠熠发光。我有一张直升机着陆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像科幻小说中的人物或像登月的宇航员那样裹着绝缘的厚衣裤。真可惜,苔藓的颜色在照片上没有显示出来。
在孩提时代,我心目中的舅舅是个奇妙的人物,不知怎的,至今依然如故。在我父亲看来他是一位傻乎乎的科学家。父亲偶尔在家吃晚饭时,常常滑稽地模仿舅舅的姿势,大拇指一翘表示不同意别人的反对意见,还翻开外衣查看衬衣是否已塞进长裤里。父亲的模仿并不高明,不过是给全家人逗逗趣。我当然跟着大家一起笑,然后回到自己房中,在自己从中学读书时便开始记的秘密日记本上用墨汁划上一道杠,这道杠表示背叛。有时母亲会抗议说:“这不公道。你把他描绘得太怪异了,他的腿事实上并不向外叉开。”不过,她也喜欢这种玩笑,她的抗议并不十分强烈。父亲的滑稽表演反而增加了我对舅舅的忠诚。舅舅对于我有着人们所说的魅力。我并非真的相信这个词,这词的写法似与鬼魂有关。“那人患什么病死的?”“我想是让鬼魂缠了身了。”听起来简直跟艾滋病一样凶险——凑巧的是,舅舅坚持不懈地以科学态度去获得有关疱疹、艾滋病或性病的知识,并把这看作自己的一桩正业。他俨然用医生的口气骇人听闻的谈论直肠和咽动脉出血,肠道传导的原生虫感染以及同性恋者常有的将拳头伸入伙伴肛门的做法。他有时还说,你可以根据疾病的性质来评价一个时代——艾滋病引起的死亡类似于伯德所报道的对人类无能的裁决,它是这一裁决骇人听闻地体现在有机体上的象征。我提及临床医学方面的兴趣,是因为它预示着舅舅日后唯一的关注正是性欲这一恶魔上。他的结婚只是为了逃脱这一恶魔的纠缠。
我衡量自己所熟悉的人,以发现其中的哪一个可能以传统的方式进行恋爱,结果我认定舅舅是最有资格的人之一。他生来具有这种能力——一种日益罕见的本领。我认为,他能真的堕入情网。在我眼里,他具有“魔法”。我用这两个字眼代替“魅力”。亨利·詹姆士喜欢“魔法”一词。它和“多数人”这个词一样,我没见其他作家使用过。 对我来说,舅舅具有魔法。父亲的嘲笑只是增加了它的光彩。
父亲从前是,现在也还是一个花花公子。我不可避免有点像他。儿子往往难免继承父亲的举止仪态。我不知不觉地模仿起他的谈话艺术和仪表来。读者看了下面的文字会以为我在取笑他。不承认是不行的。一个人身上除了美好的感情之外,始终可以找到几只毒囊,所以,我们不必企望上天摘月。父亲是个亲法的美国人,在印第安那州瓦尔帕莱索市出生,却决意做个巴黎人。第二次世界大战推迟了他的赴法计划,但是战争一结束他便迫不及待地前往该地。他一从海军退役,德国人刚被赶走,便成了一名巴黎人。我母亲只要能继续雇到仆人,在巴黎也过得十分惬意。依我之见,所有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巴黎人也同样的自由:他们可以成为纽约人或者波士顿人。朝鲜人也好,柬埔寨人也好,也是一样。美国人选择在法国定居是合乎情理之举。据说仅在罗马定居的美国人即达八万。有些巴黎人会对你说,离开巴黎即使算不上自寻绝路的话,也可算作流放他乡;然而,许多巴黎人在纽约却生活得好好的。我父亲赴法的动机具有浪漫色彩,或者说是由于一时冲动。作为学习法国文学和法国政治的学生,他可能过于认真地看待法国人的反犹太主义心理,或者因为他回想了德莱福斯案件所引起的骚乱,这一案件是由《自由论坛》的特鲁蒙为反对“犹太人毒害法国”而提出的。公正地说,吸引他赴法的不是特鲁蒙,而是司汤达和普鲁斯特 。此外,还有塞纳河、餐馆和女人。
虽然我舅舅的一些魔法还有待叙述,但父亲也有他自己的几招。假如我选择贝恩的道路,这可不全是力量的抉择。在体魄上我像父亲。我身材修长,像特拉奇登伯格家的人一样狭脸型,黑头发,总之,我属于长脑袋型。贝恩属圆脸型,身材宽阔。父亲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是个高视阔步者。他展现自己男性美的方式如同动物世界的影片中所见到的,和追寻配偶的雄火鸡或其他有腿鸟类一般。——雄鹳卡嗒嗒地鼓动嘴巴来吸引雌鹳。父亲很受女人们的青睐。我虽然不如他,但也经受过同样的感情。我和他一样,喜欢时髦的衬衣和奢华的领带,尤其偏爱红色生丝领带。我的身高可以成为我佩戴高级领带的理由。如果换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不是领带结得鼓鼓囊囊,便是半截领带拖到皮带之下。今人的平均身高已比过去有所提高,可是我的身材过高,与我的性格不匹配。我的性格并不需要如此修长的身材,这种不协调使我成了一个羞怯的人。
前面我曾把自己比作和真人一般大小的一把扳手——我对于幻想并不怎么反感。不过,时常有人说我很像演员约翰·凯勒迪恩。在美国西部,他早先经常演出有教养、患肺病的男主角。在过去的岁月里,人们相信怀俄明州或亚利桑那州的空气能治愈来自东部的那些气喘病和肺病患者,使你健康得可以当总统。然而,瘦削的凯勒迪恩总是无法长寿,他形同半具骷髅,总是在枪战中饮弹身亡。一句话,他体质孱弱。其实仔细比较的话,我们俩并无许多相似之处。不过我的头发确像他那样:长长的头发从中间分开向两边垂挂下去,两人一般瘦削,微驼着背。还有一个不同之处:法语——我的母语——因为常发唇音,使我的嘴部肌肉颇为发达,因此你只需设想一下法国化了的约翰·凯勒迪恩便够了。我的相貌可能更适合一位与我志趣相投的男子,我的志趣又与贝恩舅舅十分相近。此外,我绝不是演员。贝恩的体型更适合于他的气质。【编辑推荐】
著名植物学家贝恩·克拉德事业上成就斐然,生活上却不尽人意。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向往一种纯洁浪漫的爱情,一个共享天伦之乐的传统家庭。在**次婚姻失败以后,贝恩吃尽了追求女人的苦头。他独身十五年,尔后与一位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妙龄女郎结婚。可这位名医家的独生女并非自己的理想妻子,贝恩内心深处仍有那么一种无以排遣的孤独感。他原想根据自己的理想设计生活、设计自己,结果却被生活所设计。他不得不在夜深人静时在祷告中向上帝哭诉:天哪,哀伤更致命啊!
作者: (美)索尔·贝娄(Saul Bellow)著;宋兆霖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简介:《奥吉·马奇历险记》是贝娄的成名作,也是他最著名的代表作之一。这部20世纪的“流浪汉小说”画面广阔、人物众多,叙述了主人公奥吉从20 年代到40年代的人生道路,对当时美国社会状况和时代风貌作了淋漓尽致的艺术再现。奥吉出生芝加哥这个工业大都会的最底层,却执着他寻找自己的本质和自由,但坎坷半世、历尽沧桑之后仍未能找到自己的“本质”。尽管如此,在这场自我本质与生存环境的搏斗中,他仍是个失败的英雄,诚如结尾所言,哥伦布虽然被戴上镣铐押解回国,但这并不证明没有美洲。 本书不仅阐释了自我本质与生存环境之间的矛盾这一美国当代小说的重要主题,而且在叙事艺术上也有重大的突破和创新,独步天下的“贝娄风格 ”由此成型。 索尔·贝娄(1915—2005)是美国20世纪大师级小说家,作品三获国家图书奖,一获普利策奖,并因“对当代文化富于人性的理解和精妙的分析”荣获1976年度诺贝尔文学奖。 本书在贝娄的创作道路上占有独特的地位,它不仅是贝娄的成名作,也是他的代表作。而且自它开始,贝娄开创了描写自我意识和异化社会、反映自我和现实矛盾的主题,并在叙事艺术上创立了一种独特的“贝娄风格”,即一种将戏剧性自嘲和严肃思考相结合的风格,从而为作者此后的创作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和艺术基础。这是贝娄全部作品中篇幅最大的一部,画面广阔,人物众多,对当代美国社会状况和时代风貌作了淋漓尽致的艺术再现。主人公奥吉·马奇是个犹太人,出生在芝加哥的贫民区,全书以第一人称自述的口吻,描写他从20年代到40年代的人生道路。
作者: (美)索尔·贝娄(Saul Bellow)著;蒲隆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简介: 索尔·贝娄(1915—2005)是美国20世纪大师级小说家,作品三获国家图书奖,一获普利策奖,并因“对当代文化富于人性的理解和精妙的分析”荣获1976年度诺贝尔文学奖。 这是贝娄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通过对两代作家命运的描写,揭露了物质世界对精神文明的压迫和摧残以及当代社会的精神危机。曾两获普利策奖并获封法国骑士勋章的中年作家查里·西特林一切都在走下坡路,前妻要刮尽他的财产、流氓砸烂了他的奔驰车、现有的情妇是个敛财娘,最重要的是他什么创造性的东西都写不出来了。他对潦倒而死的前辈诗人兼导师和挚友的洪堡一直心怀歉疚,洪堡曾教他认识艺术的力量,要他忠于自己的创造性精神,而他在洪堡贫病交加时却并未伸出援手。最后在面临物质和精神双重破产的情况下,西特林终于借助洪堡留给他的一个剧本提纲摆脱了物质危机,同时也深深体会到洪堡当年的精神苦痛。更多>>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02月
简介:
《赛姆勒先生的行星》发表于一九七〇年,获得一九七一年的美国国家图书奖。小说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纽约市上西区为背景,记录了早春的三天里主人公赛姆勒先生饱含思索和批判力量的内心独白,通过黑人扒手这条主线揭露了当时社会的精神堕落和人道主义危机。文中这位七旬老人丰富而深邃的思想触及到犹太意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社会批判和人类终极生存等多个方面,时而反顾历史,时而切入现实,今昔穿插,时空交错,对六十年代的美国,甚至整个西方世界的社会风貌作了一次触及灵魂深处的扫描。这部小说与之前的小说《赫索格》一样,以呈现主人公的意识为主,因此,它不具有传统意义上的情节。该小说从内容上看可谓一部思想小说,而从表现形式上看则是一部意识流小说。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6年12月
简介:
《雨王亨德森》是索尔·贝娄的代表作之一。百万富翁亨德森由于精神极度空虚,陷入前所未有的精神危机,为了摆脱危机,寻求心灵的安宁,探索人生的价值,他深入非洲内陆的原始部落,开始了自我探索的心路历程。在历尽种种艰辛和危难之后,终于领悟到人类向善的本性,认识了自我,决心洗心革面,开始新的生活。
小说把现实主义叙述方式与现代主义表现手法完美地结合起来,既有严谨的结构、引人入胜的情节、别开生面的非洲原始习俗的描绘,又有传奇的、神秘的色彩和独到的象征;既有轻松的幽默自嘲,又有深沉的自我解剖;既有坦率自然的感情流露,又有抽象艰深的哲学思辨。
【前言】
前言:《雨王亨德森》:索尔·贝娄的浪漫主义宣言 (译 序) 索尔·贝娄(1915~2005),出生于加拿大一个俄国犹太移民家庭,童年在蒙特利尔度过,九岁时随父母移居美国芝加哥。念完公立学校后,1933年进入芝加哥大学,两年后转入西北大学,1937年获人类学和社会学学士,
作者: (美)索尔·贝娄(Saul Bellow)著;蓝仁哲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简介:《雨王亨德森》是索尔·贝娄的代表作之一。百万富翁亨德森由于精神极度空虚,陷入前所未有的精神危机,为了摆脱危机,寻求心灵的安宁,探索人生的价值,他深入非洲内陆的原始部落,开始了自我探索的心路历程。在历尽种种艰辛和危难之后,终于领悟到人类向善的本性,认识了自我,决心洗心革面,开始新的生活。 小说把现实主义叙述方式与现代主义表现手法完美地结合起来,既有严谨的结构、引人入胜的情节、别开生面的非洲原始习俗的描绘,又有传奇的、神秘的色彩和独到的象征;既有轻松的幽默自嘲,又有深沉的自我解剖;既有坦率自然的感情流露,又有抽象艰深的哲学思辨。 索尔·贝娄(1915—2005)是美国20世纪大师级小说家,作品三获国家图书奖,一获普利策奖,并因“对当代文化富于人性的理解和精妙的分析”荣获1976年度诺贝尔文学奖。 本书是索尔·贝娄的代表作之一。小说把现实主义叙述方式与现代主义表现手法完美地结合起来,既有严谨的结构、引人入胜的情节、别开生面的非洲原始习俗的描绘,又有传奇的、神秘的色彩和独到的象征;既有轻松的幽默自嘲,又有深沉的自我解剖;既有坦率自然的感情流露,又有抽象艰深的哲学思辨。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你没有意识到,”塔姆金医生告诉他,“你不可能笔直地走向胜利吗?你通往胜利的道路是起伏波动的。从欧几里得到牛顿有直线。现代研究的是曲线。在我自己的账户上,兽皮和咖啡都惨遭滑铁卢。但是我有自信。我确信我将会智取它们。”他冲着威廉勉强一笑,友好,镇定,精明,男巫一般,俨然以恩人自居,神秘而有影响力。他看出他的担心,对此一笑置之。“这是很有意思的,”他评论说,“目睹不同的人,如何显示自己身上的竞争的因 素。”
“那又怎样?我们走 吧。”
“可是我还没有吃早餐 呢。”
“我已经吃过 了。”
“得啦,喝一杯咖 啡。”
“我不想遇见我的爸爸。”透过玻璃门,威廉看见他的父亲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威廉思忖,他也不想撞见我。他对塔姆金医生说:“好吧,我和你一起坐一下,不过让我们赶紧一点,因为我希望到了市场以后,那里还有座位可以坐下来。很多人都会赶在你的前 面。”
“我想要告诉你关于这个少年和他的父亲。非常有趣。这位父亲是个裸体主义者。这家人在家里都裸体。或许这家的女人发现男人穿上衣服很有魅力。她的丈夫也不相信剪头发有益处。他执业做牙医。在办公室里他穿着马裤和靴子,戴着绿色遮光眼 罩。”
“噢,不要再说了。”威廉 说。
“这是一个真实的病 历。”
没有任何预兆,威廉开始笑。他自己也没有预感到他会变得幽默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兴奋而愉快,他忘记了他的父亲,他的焦虑;他像熊一样,从牙齿中间发出快乐的喘息声。“听上去好像一个马的牙医。他无须穿上裤子去医治一匹马。现在你打算告诉我什么其他的事情?他的妻子演奏曼陀铃吗?他的儿子加入了骑兵队吗?哦,塔姆金,你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家 伙。”
“哦,你认为我在试图给你提供娱乐,”塔姆金说,“那是因为你对于我的观点不熟悉。我讲的是事实。事实总是耸人听闻的。我再说一遍。事实总是!耸人听闻 的。”
威廉不愿意坏了他的好心情。这个医生几乎没有什么幽默感。他认真地看着 他。
“我跟你赌一大笔钱,”塔姆金说,“关于你的事实是耸人听闻 的。”
“哦——哈,哈!你想要它们?你可以把它们卖给一家真正的忏悔杂 志。”
“人们忘记他们做出的那些事情是多么的耸人听闻。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所以他们看不到这一点。它融入他们的日常生活 中。”
威廉笑了笑。“你肯定这个男孩告诉你真相了 吗?”
“是的,因为我认识这一家人很多年 了。”
“你给你自己的朋友做心理咨询?我不知道那样做是允许 的。”
“这个,在这一行里我是个激进分子。无论在哪里,只要我能够,我就必须做好 事。”
威廉的脸色再一次显得呆板和苍白。发白的金发厚厚地耷拉在脑袋上,放在桌上的烦躁不安的手指紧握着。耸人听闻的,可是非常奇怪,也很乏味。你是怎么把它揣摩出来的?它和经历混合在一起。有趣然而无趣,真实然而虚假,漫不经心然而牵强附会,这就是塔姆金。一听见他用干巴巴的口气说话的时候,威廉便对他起疑 心。
“对于我来说,”塔姆金医生说,“不需要酬金的时候,我的工作效率最高。当我只是出于爱心的时候。没有财务上的报酬。我让自己不受社会的影响。尤其是金钱。我追求的是精神上的补偿。将人们带入此时此地。真正的宇宙。这就是当前的时刻。过去对于我们毫无用处。未来充满焦虑。只有现在是真实的——此时此地。抓住时 机。”
“好吧。”威廉说,认真劲又回来了。“我知道你是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人。我喜欢你关于此时此地的说法。那些来见你的人也全都是你的朋友和病人吗?比如那个高高的,端庄大方的姑娘,那个总是穿着漂亮的百褶裙和腰带的?”【编辑推荐】
索尔·贝娄**直面犹太父亲的小说
《抓住时机》描述了威尔姆·阿德勒失败又疯狂的一天。 索尔 ·贝娄在这部小说里影射了他和保守的父亲的关系:威尔姆是一个失业、身无分文的末流演员,刚和妻子分居(但对方为了经济问题又拒绝离婚),绝望之中他向德高望重的医生父亲阿德勒医生求助。在百老汇附近的酒店里,犹太人父亲用实用主义的冷漠批判了威尔姆的逃避、空虚和缺乏远见,并拒绝他的资助请求——而在百老汇附近的期货交易所里,神神叨叨的伪哲学家、真骗子塔木金正把威尔姆的*后一点积蓄投入荒唐的交易,并逃之夭夭。在喋喋不休、梦呓般的自我清算中,威尔姆冲进一场葬礼,用泪水化解了“自我的负担”。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02月
简介:
《奥吉·马奇历险记》是贝娄的成名作,也是他*著名的代表作之一。主人公马奇是来自贫民窟的犹太少年,自小起周围的各色人等都想支配他的命运。因为贫困,他从事过许多职业,但只要发现有被控制的危险,他便立即抽身走开。他虽然没有失去“自由”,但也找不到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他曾想到美丽的大自然中办一所孤儿院,把爱播向人间,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小说结束时,他成了倒卖战争剩余物资的掮客。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02月
简介:
《雨王亨德森》出版于1959年,是索尔·贝娄的代表作之一,据说是他自己*喜欢的一部作品,讲述了一个寻找精神家园的故事。百万富翁亨德森由于精神极度空虚,渴望找到人生的意义。他翻遍了家中的藏书,希望找到能启发他的格言,结果只找到父亲当年作书签用的一张张钞票。无聊之余,他甚至在豪宅里养了一群猪,弄得肮脏不堪,家人抱怨。于是,他离开了文明社会,深入非洲内陆的原始部落,开始了自我探索的心路历程。在历尽种种艰辛和危难之后,他仓惶逃回美国。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01月
简介:
《抓住时机》描述了威尔姆·阿德勒失败又疯狂的一天。 索尔 ·贝娄在这部小说里影射了他和保守的父亲的关系:威尔姆是一个失业、身无分文的末流演员,刚和妻子分居(但对方为了经济问题又拒绝离婚),绝望之中他向德高望重的医生父亲阿德勒医生求助。在百老汇附近的酒店里,犹太人父亲用实用主义的冷漠批判了威尔姆的逃避、空虚和缺乏远见,并拒绝他的资助请求——而在百老汇附近的期货交易所里,神神叨叨的伪哲学家、真骗子塔木金正把威尔姆的*后一点积蓄投入荒唐的交易,并逃之夭夭。在喋喋不休、梦呓般的自我清算中,威尔姆冲进一场葬礼,用泪水化解了“自我的负担”。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01月
简介:
《拉维尔斯坦》是索尔·贝娄的*后一本小说,触碰了性、爱欲、死亡和精英政治等多个命题。八十四岁的贝娄以著名学者艾伦·布鲁姆为原型,讲述了学者拉维尔斯坦和作家齐克之间的友谊和对话。
拉维尔斯坦是著作等身、富有的政治学教授,享受物质和精神双重的精英地位;齐克则是一个面临婚姻危机的中年作家,也是拉维尔斯坦隐秘的门徒——罹患艾滋病的拉维尔斯坦追慕永恒,却也不放弃任何可能的世俗的享乐、他委托齐克为自己撰写传记,讲述自己对人类*重要命题的见解——后者得以窥见一个高等知识分子的虚荣、真诚和恐惧。 在拉维尔斯坦死后,齐克和拉维尔斯坦的学生罗莎曼结婚,在加勒比海边一次食物中毒的濒死体验中,回溯自己对生命和拉维尔斯坦的思考。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01月
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