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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亚伯在华盛顿的“人”不停地给他打电话,所以我说他一定是在幕后操纵着一个影子政府。他同意我的看法,但脸上的笑容似乎表示,要说这事儿古怪,那是我的感受,而不是他的。他说,“我过去三十年来教过的学生,到现在还都来找我。在某种意义上,电话使我们不间断的研讨会成为可能。通过这些讨论,将他们在华盛顿每日处理的政策问题,与二三十年前学习过的柏拉图的理论,或者洛克、卢梭甚至尼采的理论结合起来。”
获得拉维尔斯坦的嘉许总是令人心情愉快,所以他的学生接二连三地来找他——这些学生现在都四十出头了,有的在海湾战争中扮演过重要角色,他们在电话上和他一聊就是个把小时。“这些特殊的关系对我来说十分重要——高于一切。”拉维尔斯坦必须了解唐宁街或克里姆林宫的动向,这就像弗吉尼亚·伍尔夫要读凯恩斯关于德国战后赔偿的私人报告一样,合乎常情。很可能,拉维尔斯坦的看法和意见,有时会影响到政策的决定,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如何,他都应该继续负起责任,对这些老学生不断地进行政治教育。他在巴黎同样也有追随者。曾经在法国高等研究院听过他讲课的人,刚从莫斯科执行公务回来,也给他打来电话。
这当中也有与性有关的友谊和私下的亲密关系。在家里,他总是坐在宽大的黑皮沙发上接电话,沙发旁边的电子操控板他用来得心应手。我可没这个能耐。我对于高科技的东西是门外汉。拉维尔斯坦的手虽然不是很稳健,但操纵起这些仪器来,就像普洛斯彼罗变魔术一样。
再说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不用为电话费而发愁了。
可是,我们现在还坐在克里戎大酒店的顶层套房里。
“齐克,你的天赋很好,可惜在你的故事中没有多少虚无主义的东西。你应该更多地像塞利纳那样写作虚无主义的喜剧,或者闹剧。记得那个被蔑视的女人对她的男朋友罗宾逊说,‘为什么你不能说“我爱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你那玩意儿硬起来还不是和别人一样。什么!你不脱光?’在她看来,阴茎勃起就等于爱情。可是,对罗宾逊这个虚无主义者来说,惟有一种情况,他是必须高度坚持原则的,那就是对于少而又少的几件真正重要的事情决不撒谎。他可以尝试任何下流的东西,但是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却绝不含糊,与之划清界线。于是这个深感屈辱的妓女,举枪把他打死了,因为他始终不愿意说‘我爱你’。”
“塞利纳的意思是,这样写就使得他的故事真正可信?”
“这只是意味着作家应该要让你们笑和哭。那正是人类所寻求的。这个罗宾逊的情节是中世纪戏剧的重演,在这些戏剧中,往往表现一些最邪恶、最无耻的罪犯,再一次向圣母求助。这一点是没有分歧的。我要你像写凯恩斯那样来写我,只是写的范围要更广些。同时,你对他太宽容了,我不需要你那样做。你想怎么样严厉地对待我都行。你并不是一个像看上去那么可爱的人儿,通过写我,你也许会解放你自己。”
“从什么里面解放出来,准确地说?”
“随便什么,那个束缚你的东西——悬在你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对,”我说,“它是笨蛋克利斯之剑。”
这段对话如果发生在饭店里,其他进餐的客人会以为我们在讲带有色情的笑话,嬉戏调笑。“笨蛋克利斯之剑”是拉维尔斯坦式的噱头,你看他笑得就像毕加索的《格尔尼卡》中受伤的马一样,向后仰着。
拉维尔斯坦给我的遗产是一个主题——他认为他是在给我提供一个主题,这或许是我所有的主题中最好的一个,和惟一真正重要的一个。不过这样一份遗产,意味着他将会死在我前面。如果我死在他前面的话,他绝不会为我写一个回忆录。他要在我的追悼会上宣读的任何东西,如果超过一页纸的话,将是不可想像的。然而我们还是亲密的朋友,没有人比我们更亲密了。我们谈笑着死亡,死亡自然增强我们的喜剧感。但是事实上,我们一起笑,并不意味着笑的原因相同。把拉维尔斯坦的那些极为严肃的思想放进他的一本书里,居然使他成为百万富翁,想起来着实有趣。只有资本主义的天才,才能用思想、见解、教导制造出值钱的商品。请记住拉维尔斯坦是一位教师。他并不是一个崇拜自由市场的保守主义者。他有他自己关于政治和道德的观点。只不过我对阐述他的思想没有多大兴趣。尤其是现在,我更加想避免提及它们。这里我只想简单说一下。他是一个教育者。把他的见解写成一本书后,使他变得令人感到荒谬地富裕。不过他花钱的速度几乎就像挣钱一样快。目前他正在考虑一个五百万的新书合同。他还可以收取很高的巡回演讲费。他毕竟是一位学者。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你必须博学多闻,才能完全抓住错综复杂的新事物,并且评估它的人性价值。在社交场合,他也许显得古里古怪,但是在讲台上,你会发现他的议论有根有据。他所讲的内容一清二楚。民众视接受高等教育为他们的一项权利。白宫也肯定这种看法。学生们就像“鲭鱼充塞的大海”。大学每年的平均学费要三万块钱。可是学生学到了什么?如今的大学放任自流,纪律松弛。过去那种清教主义已不复存在。相对主义认为在圣多明戈对的东西,到了帕果帕果就错了,因此道德标准不是*的。
拉维尔斯坦现在不再反对享乐和爱情,相反他认为爱情可能是对人类*的祝福。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的灵魂是畸形的,被剥夺了最美好的东西,会抱憾终身。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生物学的典型,即抛弃灵魂,强调纵情享受的重要性,从(生物静力学和生物动力学的)紧张中解脱出来。我不打算在这里解释阿里斯托芬、苏格拉底或者《圣经》中关于性欲的教义,那些你们要去问拉维尔斯坦自己。在他看来,耶路撒冷和雅典是文明的两个发源地。而耶路撒冷和雅典并不适合我的口味。如果你们对它们感兴趣的话,祝你们好运。我太老了,不可能成为拉维尔斯坦的信徒。我要说的是,连白宫和唐宁街都很看重他。他曾经被撒切尔夫人邀请到契克斯别墅去度周末。美国总统也没有怠慢过他。里根总统宴请他时,拉维尔斯坦花了一大笔钱在礼服、腰带、钻石饰纽和黑漆皮鞋上。《每日新闻》的一位专栏作家说,金钱对于拉维尔斯坦,就像从特快列车尾部平台上撒出来的一样。拉维尔斯坦开怀大笑,让我看他剪下来的报纸。这件事深深地逗乐了他。我当然不会为同样的理由而发笑。因为我并没有像他那样,被左右这个国家的巨大势力挑中。
尽管我比他要大好多岁,可我们是亲密的朋友。我俩的性格中都带有大学二年级学生那种自命不凡的成分,这使我们地位对等,关系扯平。一个非常了解我的人说,我比任何一个认为自己有权利不谙世事的成年人还要单纯。好像是我自己选择要幼稚似的。事实上,即使是再幼稚的人,也知道维护他们自身的利益。连大脑非常简单的妇女都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和很难再相处的丈夫划清界线——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地把银行共同账户中的钱转移出来。我并不特别注意自我保护。不过幸运的是——也许并非十分幸运——我们生活在一个富饶的年代,一个普天下文明国家都丰衣足食的年代。在物质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如此庞大的人口免于饥饿和疾病。这种从生存斗争中获得的部分的解放,造成了人们的天真幼稚。我这样讲的意思是,他们充满希望的幻想是不受抑制的。依照不成条文的协议,你开始接受那些一定被别人篡改过的条件。你削弱你的批判力。你克制你的精明。在尚未察觉之前,你已经付出一笔巨大的离婚和解费给那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居然曾经不止一次地声称她是单纯的,不懂财务。【编辑推荐】
诺奖得主索尔·贝娄生前*后一本杰作
描写美国知识分子困境的代表作
触碰性、爱欲、死亡和精英政治的命题
《拉维尔斯坦》是索尔·贝娄的*后一本小说,触碰了性、爱欲、死亡和精英政治等多个命题。八十四岁的贝娄以著名学者艾伦·布鲁姆为原型,讲述了学者拉维尔斯坦和作家齐克之间的友谊和对话。
拉维尔斯坦是著作等身、富有的政治学教授,享受物质和精神双重的精英地位;齐克则是一个面临婚姻危机的中年作家,也是拉维尔斯坦隐秘的门徒——罹患艾滋病的拉维尔斯坦追慕永恒,却也不放弃任何可能的世俗的享乐、他委托奇克为自己撰写传记,讲述自己对人类*重要命题的见解——后者得以窥见一个高等知识分子的虚荣、真诚和恐惧。在拉维尔斯坦死后,齐克和拉维尔斯坦的学生罗莎曼结婚,在加勒比海边一次食物中毒的濒死体验中,回溯自己对生命和拉维尔斯坦的思考。
作者: 王安忆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等他开始意识自己的处境,暗叫一声“不好”,事情已经变得不可挽回。
杨莹瑛这时候还没觉得异常。不过比平日略迟,不定哪一刻,电梯门“哗”一响,然后,钥匙在锁眼里一转,一老一小进来了。接下去,杨莹瑛就耳尖起来,电梯口一有动静,便开出门去,还有一次误听,以为电梯上来,结果一动不动,没有人。下班放学,开门闭门的纷沓平息了,楼道里有一股煎炸的油香,不知从哪一扇缝隙漏出来。杨莹瑛关上门,心里嘀咕一句:外公昏头了!
…………
错结打开,线索顺畅了,他朝真相接近一步。那就是他们其实并没见过吴宝宝,信息又不准确,简直就是摸瞎子,摸错人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呢?小时候摸瞎子,他也是有过小时候的,他们在“瞎子”茫然的捕捉下逃窜,发出阵阵怪叫,意欲声东击西,更出格的,是将伙伴往“瞎子”手下推,这就带有出卖的意思。想到这里,心头一亮,或者说一暗,他会不会是被推出去的那一个!为什么要推出去一个?他自问自答:为了躲藏得好。为什么要躲藏?此时此刻,他算是触及事情的核心。说是核心,其实在最表象,就是“躲藏”。
…………
哑子扔掉烟蒂,站起身继续赶路。他踉跄跟上,很快又看不见人影,但哑子的烟臭还在,这一种沉重的物质,很难弥散,就在与人齐鼻的高度凝结起来,他不怕哑子会撇下他了。柏树越来越密,树冠挤树冠,遮住天光,就像在黑夜里。偶尔,会有一枚针粗细的光刺下来,几乎将人穿透,走过去,又陷入黑夜。有禽类和动物的鸣叫,古怪地接近人声,但是另一个语系。他学样叫一声,哑子回过头来,锐亮地扫过一眼。他又一次发现,哑子是有听力的,而且,在哑子厚重的眼皮底下,有一双刀子般的眼睛,他不禁有些胆寒。这时候,一个问题涌上心头,那就是,哑子引他去哪里?
…………
二点从窗户里看见他,这个人。果然,是有人,那满屋子里的静物不都是有人!真看见人,二点还是惊吓不小,倒不是因为在无人的山里,在山里行走,偶尔会遇上人,那是让二点高兴的事。他总是走近去,摊开手心,那人便心领神会,在手心里放上一支烟,山里的路遇就是这样的礼数。也有那人向二点摊开手心的时候,二点放上的是一角麦饼;或者,一把野果子,桑椹和枸杞;也有时候,握住的拳头在对方手心上方轻轻一松,空气!双方就都大笑起来。二点有二点的风趣,空气那么充沛丰盈,抓一把给你也不算失礼。可是,窗下的这个人显然不是山里的路遇,而是在空茫中——就连这块地方,不也是在空茫中,涧水潺潺流淌,喧哗极了,更加拓深了空茫——空茫里的一个邂逅,像是有着些渊源。那不是父亲吗?施法时候的父亲,同样的长发,在顶上结一个髻,身披法衣,就仿佛从下游追溯上来,怦地撞在一起。
…………
再举发廊为例,那店堂里很冷清吧,价目表上游离子烫都有,事实上,连个修面的师傅都没得,小妹依着门看街景,寂寞的身影,好像深闺里思春。但是,店堂后面,不是还有门吗?这就要说到老街房屋的结构了。老街的门面一律很窄,窄到一肩宽,来回过人都要侧身,纵向却极深。在那店堂后面巷道似的空间里,门挨门的,可是火热的小世界。这营生和发廊即无关又有关,无关是从狭义上说,要从广义说则是有关,都是身体的劳动与享受。头发不也是身体的一部分?看小妹给客人洗头,肥皂泡里的一双纤手,几乎要睡过去了。好,这是发廊,再说服装,塑料的盛装的模特儿身后,也是有进深的,那一进一进,从气味嗅,就嗅得出衣服来源的复杂和丰富,布臭里有人身的体味、潮气、羊膻、鸭屎、樟脑、灰尘、皂粉、除臭剂、柔顺剂、来苏水,不说从哪里来,就从哪里来。牙诊所里的郎中差不多就是屠夫,身上的白大褂血迹斑斑,求医的无不是烂牙根,凿子顶住,锤子一敲,就下来了,钳子一夹,也下来了。麻药都不用上,因为拔牙的疼远比不上炎症的苦楚。
…………
那个人大概没命了,男人想。云雾忽聚忽散,聚起时满满一谷,散开时,就有无数瀑布环壁而垂,静谧无声,直泻而下。老猫又来了,向他们微微一点头,掉头沿石壁过去。跟定它了!男人举步尾随,脚底却打滑,被二点扯住。这回是由二点领他,他这被平地驯化了的腿脚,心是一办对一半。要是从对面山看,他们可叫人心悬,直接走在石头棱上,刀锋一般,底下是万丈深渊。云雾涌上来,埋住脚踝,照理是险的,可心里却不害怕,还有着飘飘然怡怡然的喜悦,反正有二点的手,爹爹把二点交代给他,其实是把他交代给二点,二点的手真有力气,还有主张。老猫一探头,又一探头,这天外来的生灵,仿佛明白些什么。云雾潮水般退去,直退到脚底下很远,他们站在一个山头,日头在另一个山头,顶上是无云的碧空。
…………
院长从发乌的白大褂兜里掏出听诊器,按在病孩子前胸后背听一阵。院长最早先也是医生,后来才做行政,最后做老板。听过心肺,收起听诊器,又看舌苔,正对着孩子的眼睛,心里就一格登。这眼睛黑得发乌,看进去就出不来似的。院长轻轻托起孩子的小下巴,移开目光,转头让护士取一瓶葡萄糖,加注维生素。小护士到注射台底下柜子里摸出一大瓶和一小瓶,都是平时紧下的存货。小瓶药水注入大瓶,一手拿皮管针筒一手推着输液架,过来了。所长院长两位领导的逼视里,护士的针头抖得像筛糠,模糊中,依稀看见一只鸡爪般的小手,刚一触及,小手便钻进掌心里,乖乖地握成拳。姑娘的眼泪又干了,针头也不抖了,斜刺到皮下,回血了,因供氧不足几近透明的粉红血。皮管解开,药水滴注,将粉红血推回静脉。
…………
老新头疼,疼啊!他叫不出声,聋和瞎之后,他又哑了,他想起哑子——思想活动一点,哑子,是的,哑子这孽障,遮蔽了那一星破绽。可是,这个遮蔽同时成为引导,哑子是他的带头人。那些人里有:二点,二点他哥,茭白地里的人家,所长,医院院长,养老院的女人,老头儿,瘫子,小先心,水碓子的江西人家……人越来越多,排成一支队伍,哑子可不是带头人吗?然后,还有敦睦!哑子带着那队人走到前面去了,队尾的就是敦睦。老新想着“敦睦”这名字,是个什么人啊!
…………
敦睦开口道:你,究竟是谁?老新的眉关锁住,有一处地方在疼痛。敦睦问:姓甚名谁?疼痛在加剧。可敦睦不罢休,紧逼不休:何方人氏?老新的手指头忽然在膝盖上敲击起来,节奏渐趋急骤。敦睦说:你说上海话,认识那哑人!老新的手指头敲击得更急速,雨点子一般,其实是颤栗。他在颤栗。敦睦不由害怕,却不松口:到底什么人?车沿着山谷盘旋,绕着麻花。拐角处过来一辆车,紧急刹住,到底是老手,刹得极稳,盘山路上尽是老手。两车交错,外车道的车轮几乎凌空。这时候,后座上人说话了:急不得!敦睦压住性子,缓行绕过陡角,问:急不得什么?后座人说:凡事急不得!
…………
他们老小正蹲在老街上,忽有一辆车驶来,车窗摇下一半,传出激烈的音乐。音乐休止的瞬间,听车里人叫喊:吴宝宝!老新一回头,车窗摇上了,闭合的一秒钟里,看见敦睦墨镜后面的脸。汽车擦身而过,老新站起身,那三个字振聋发聩:吴宝宝!他原来是叫“吴宝宝”啊!这名字是多久远的事情了,没错,他认得这名字,要不,为什么一叫一回头!吴宝宝的名字后面,浮起一张模糊的脸,谁的脸?当然是他,不是他,是谁?他的手被摇动几下,张乐然仰脸看他,说:吴宝宝?小耳朵就像兔子耳朵,风吹草动,都错不过去。张乐然又说:吴宝宝!他听出怀疑,这孩子不相信!
…………
鹏飞说:你不是吴宝宝,是谁呢?吴宝宝蹙起眉,表情有些苦痛,想一阵,泄了气:我是吴宝宝。鹏飞倒不同意了:不,你不是!吴宝宝央求地看着少年:你说我是谁?少年说:你是老师!眉头展开了。两人站得那么近,近得看不清学生,学生却看清老师了,老师在笑。于是说出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吴宝宝说:惭愧。少年说:不惭愧!吴宝宝则坚持:惭愧。鹏飞叹一口气:拿你没办法。这一时像是倒过来,学生为长,师长为幼。少年又说:没关系!老的说:有关系。旁人听不懂在说什么,连他们自己,也是在似懂非懂之间。
…………
看不出来吗?警官问。两人面面相觑,没有回答。警官再放一遍,定格,放大,放大,里面人的侧脸占满全画面,轮廓涣散开来。但是,老新的眼睛向屏幕凑近去,有一个点,一旦凑近,那个点又解体,消失。于是再退回,总之,有一个点,就在那人持电话的手上,有一个斑,是什么呢?警官很聪明,注意到他的视线,就缩小一格,再缩小一格,回到原状,然后重新放大,放大。这时候,老新他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左手的无名指,这动作出于何种原因?他的目光更加茫然,茫然中夹杂怅惘,某一种情绪在起来。鹏飞视力有限,他甚至看不出视频的具体细节,只能了解大致内容。但他有视力以外的直觉,而且,而且除了他,还有谁更了解这老东西?他们一起做过多少游戏,度过多少夜晚。于是,他说出两个字:戒指!警官回放视频,定格,放大,果然有个疑是戒指的物件,就是那个斑!是你吗?警官问。这一发问,简直石破天惊,那两人都惊呆,原来,原来是这样!【编辑推荐】
故事开始于一起阴差阳错的绑架。当绑匪把他抛在荒芜的深山,当失忆使他忘记了一切,万物恍如回到原初,当他在山野村镇遇到那些精灵一般的奇异人物,故事怎样发展,才能走向合理的结局?
生活中藏着隐喻,也布着陷阱。读者,你要小心。
上部读完,感觉王安忆后期的代表作来了,就好像宫崎骏的《千与千寻》,好多熟悉的元素全部又都活过来了。*惊喜的是里面那些思想性的语言,简直通神了,把夹叙夹议做到了极致。村镇史的叙述,纺织的描写,跟《天香》都是一脉相承,养老院的部分和天香第三部也是如出一辙,甚至还看到了她的一些短篇的影子,《发廊情话》《骄傲的皮匠》等等。我甚至还觉得,《匿名》给《天香》补了个缺,同样是从繁华到朴实,天香的第三部来得过于突兀,曾经满书里寻找抄家之类的文字,只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而《匿名》则细化了这个过程,让这个虚构的故事更有可感性了
刚开始觉得有些难读,语言非常不像她以前那些长篇,后来又被这种写法带进去,与她同思考共感受。读完细想,全篇像是有一万个念头,漫天流星一样冲向终点。
不光是思想性,文字中生活的质感也扑面而来。这本书需要反复读。
王安忆在匿名中的语言太自如了。
《匿名》还有点推理小说的意思。
《匿名》整个故事是一个大悬念,细节处又有若干小悬念,比如上部末尾,麻哑二人发现老头的踪迹,会不会去灭口?看的时候真是捏了把汗。确实是推理小说的路数,不过遣词造句比一般的推理小说强太多了。
王安忆的文字真是炉火纯青了
酣读下部中,觉得真是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特别是语言,天香过来的好多叙述方式,加上满篇的思辨火花,精彩!这书真的适合反复读各种读。
我觉得,这篇结局的安排倒不像小说,而是像真正的生活。真实生活就是充满各种偶然性。王安忆这次的目的似乎是在纸上复活一个真实世界,每个人物都有一篇自己的生活。容量太大,一般的小说情节真有点装不下。她自己想写的应该都写了
作者: 赫尔蔓黑塞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悉达多》是黑塞的第九部作品,1922年在德国出版,直到1951年在亨利·米勒的再三说服下,才有出版商出版了该书的英译本,此后逐渐在60年代的美国形成黑塞热潮,据说那时的大学生几乎人手一本。
这部作品不仅是亨利·米勒的*,更是影响了各类毫不相关的音乐人,从60年代到00年代,从尼克·德雷克到电台司令,从深沉悲伤到摇滚妄想,《悉达多》是他们灵感的来源。
云门舞集林怀民《流浪者之歌》由此改编。
全球青年口耳相传,黑塞是被阅读最多的德语作家。
【编辑推荐】
爱如今在我眼中是一切事物中*主要的事物。
现在您收到的这本书(《悉达多》),书的*后三章正表白了我的内心转变的*终阶段,请您收下它如同手足的赠与!
——黑塞致茨威格
德国作家黑塞的《悉达多》是一部文学经典,讲述古印度贵族青年悉达多英俊聪慧,拥有人们羡慕的一切。为了追求心灵的安宁,他孤身一人展开了求道之旅。他在舍卫城聆听佛陀宣讲教义,在繁华的大城中结识了名妓卡马拉,并成为一名富商。心灵与肉体的享受达到**,却让他对自己厌倦、鄙弃到极点。在与卡马拉*后一次欢爱之后,他抛弃了自己所有世俗的一切,来到那河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在那*绝望的一刹那,他突然听到了生命之河永恒的声音……经过几乎一生的追求,悉达多终于体验到万事万物的圆融统一,所有生命的不可摧毁的本性,并*终将自我融入了瞬间的永恒之中……
作者: 路内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水生十二岁那年,村里什么吃的都没了。水生的爸爸在田里找到了*后一根野胡萝卜,切开了给一家四口吃下去。水生的爸爸说:“再不走,全家饿死在这里了。”水生的妈妈牵着水生,水生的爸爸背着水生的弟弟,去城里投靠叔叔。自此,水生的父母与弟弟的生死不知。
二十岁那年,水生进入化工厂,生命中有了玉生、根生、复生……,然后,又只剩下他一个了。
老家早已凋敝,他得活着,他要为玉生,为父亲,辩认回家的路,为复生留一条回家的路……【编辑推荐】
★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二〇一五年度小说家奖。他的小说,他笔下的青春,不仅是年华,也是灿烂的心事,不仅常常受伤,也饱含生命的觉悟。
★2015年8月出版英文版《少年巴比伦》获美国亚马逊亚洲文学排行榜**,严肃文学*受关注作家前十,被美国亚马逊评为“中国的塞林格”。
★《慈悲》路内现实主义力作,艰难时世中人性的良善,隐忍的生以及沉默的爱。★这是近年少有的具有《活着》气质的作品,悲悯而克制,清醒而不苛刻,现实又不乏温情。
★毕飞宇、徐皓峰张悦然联合推荐阅读。
★只要活着,终会有好事发生。慈悲,则让我们获得免于恐惧的自由。
★内附路内精彩短篇小说一册抢先阅读,此小说由路内担当编剧,即将改编成电影。
★如果你还没有读过路内的作品,可选择从《慈悲》开始。
作者: 夏洛蒂勃朗特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简·爱》经典名言:
1、生命太短暂了,不应该用来记恨。人生在世,谁都会有错误,但我们很快会死去。我们的罪过将会随我们的身体一起消失,只留下精神的火花。这就是我从来不想报复,从来不认为生活不公平的原因。我平静的生活,等待末日的降临。
2、我本来怒火中烧,嫉妒的难以忍受。但当我看到那个优雅的恶少(我认识他,本来就鄙视他),听到他们冷酷无情,轻浮浅薄的对话后,我的怒火被熄灭了。嫉妒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因为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爱,这样的情敌也不值得我憎恨。
3、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我本来无意去爱他,我也曾努力的掐掉爱的萌芽,但当我又见到他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
4、我曾那么爱罗切斯特先生,还几乎把他当成了上帝。虽然现在我也不认为他是邪恶的。但我还能再信任他吗?还能回到他身边吗?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他。对我来说他已不是过去的他。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他了。我的爱情已失去。我的希望已破灭、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只想死去。黑暗慢慢把我包围起来。
5、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难于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于离开你一样。可上帝没有这样安排。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你我走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6、能被你的同伴们所爱,并感觉到自己的到来能给他们增添一份愉悦,再没有什么快乐能与此相比了。
7、那些无论我做什么去讨他们的欢心都始终厌恶我的人,我也应该厌恶他们;对那些不公平的惩罚我的人,我就应该反抗。她不久就要超脱于尘世风雨之外了,精神已挣扎着要脱离它物质的居所,而当它终于解脱出来之后,将会飞到哪里去呢?
8、被命运所抛弃的人,总是被他的朋友们遗忘。
9、你冷,是因为你孤独;没有什么人际的接触能撞击出你心中的火。你有病,是因为人被赋予的最好的,最高贵的和最甜美的情感离你很遥远。你傻,是因为不管怎么痛苦,你都不去召唤那种情感来接近你,你也不上前一步到它等待你的地方去迎接它。
10、如果别人不爱我,我宁愿死去而不愿活着——我受不了孤独和被人憎恶。
【编辑推荐】
《简·爱》是一部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都十分独特的小说,以抒情浪漫的笔法描写了女家庭教师简·爱与庄园男主人罗切斯特之间的深挚爱情,成功塑造了英国文学中**个对爱情、生活、社会以及宗教都采取独立自主、积极进取态度的女性形象,被视为“现代女性小说”的楷模。
百余年来,简·爱的形象是不朽的,而这部小说一直受到世界各国人民的欢迎,专家们也多给出了好评。
小说中男女主人公诗歌般的抒情的对话对此后的文学产生一定的影响,其语言特色更是成为广大读者喜爱的重要原因,尤其是青年读者,而其社会现实意义尤其是妇女解放方面更值得深思。
作者: 阿尔贝·加缪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还有两件事我也一直在思考:黎明和我的上诉。但我听从理智,设法不再去想这些事。我躺了下来,仰望天空,竭力对天空感兴趣。它变成绿色,是在黄昏时分。我再作努力,以改变我的思路。我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我无法想象,这声音在如此长的时间里一直伴随着我,竟会在有一天停止。我从未有过真正的想象力。但我试图想象出这心跳声不再在我头脑中继续响起的那个时刻。但想不出来。黎明或我的上诉仍在脑中。我最终在想,最合乎情理的办法是不要强制自己。
他们是在黎明时分来的,这我知道。因此,我每天夜里都在等待黎明的到来。我一直不喜欢遇到猝不及防的事。如果我有事情发生,我更希望自己有所准备。因此,我最终只在白天睡一会儿,而在夜里,我始终耐心等候着窗玻璃上的天空开始发亮。最难熬的是天快亮的时候,我知道他们通常是在这时动手在法国,可在嫌疑犯家里对其逮捕的法定时间为早晨六点,这也是警方突然提审犯人的时间。。午夜过后,我一直在等待和窥探。我的耳朵从未听到过这么多的噪音和这么细微的声响。另外,我可以说,我在这段时期里算是走运,因为我从未听到过脚步声。妈妈以前常说,人要倒霉也不会事事倒霉。我在监狱里同意这种看法,是因为这时天空变得绚丽多彩,新的一天又来到我的牢房。因为我可能会听到脚步声,我的心脏就会分崩离析。即使最轻微的走动声也会使我冲到门口,即使我把耳朵贴在木门上,发狂地等待着,直至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害怕听到这呼吸变得粗声粗气,活像狗在嘶哑地喘气,但我的心脏毕竟没有分崩离析,我又可以多活二十四个小时。
我整天在考虑我的上诉。我觉得自己已从这种想法中获益匪浅。我想象能用这想法得到什么结果,并从思考中获得巨大收获。我总是作出最坏的设想:我的上诉被驳回。“那么,我就得死。”显然比别人死得更早。但大家都知道,这样活着并不值得。其实,我并非不知道,三十岁死还是七十岁死,是无关紧要的事,因为不管你几岁死,其他男男女女照样活着,几千年都是如此。总之,没什么比这事更加清楚。反正死的人都是我,不管是现在死还是二十年之后才死。此时此刻,我在思考时有点难受,是在想到未来二十年的生活时,我感到心里产生一种可怕的跳跃。但我只好压制这种跳跃,并想象我一旦活到二十年后会有什么想法。死了之后,怎么死和什么时候死就无关紧要,这是明摆着的。因此(难就难在要看到这“因此”二字所表示的理性思考的全部含义),我的上诉如被驳回,我就应该接受。
这时,只是在这时,我才可以说有了权利,并允许自己去作第二种假设:我获得缓刑。令人烦恼的是,我必须稍稍克制血脉和肉体使两眼狂喜的剧烈冲动。我必须设法克制这种呼喊,并使其变得理智。我作出这一假设时,甚至必须表现得合情合理,使我在第一种假设中更有可能逆来顺受。我做到这点之后,就获得一小时的平静。这点还是值得重视。
正是在这样的时刻,我再次拒绝接见指导神甫。我躺在那里,从金黄的天色看出夏日的黄昏将临。我刚放弃上诉,可以感到血液在我身上流动正常。我不需要见指导神甫。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想到玛丽。她已有好几天没有给我写信。那天晚上,我进行思索,并在心里想,她当死刑犯的情妇,也许已感到厌倦。我也想到她可能病了或死了。这十分正常。既然除了两人现已分开的肉体有关系之外,我们俩没有其他任何关系,也没有其他任何事会使我们相互思念,我怎么会知道她的情况呢?另外,从这时起,对玛丽的回忆会使我感到无关紧要。她死了,就不再使我感兴趣。我觉得这很正常,就像我清楚地知道,我死后,别人就会把我忘记。他们本来跟我就没有关系。我甚至不能说,这样想令人难受。
正在这时,指导神甫进来。我看到他时,身体微微颤抖。他发现了这点,叫我不必害怕。我对他说,他通常是在另一时间来的。他对我回答说,这是十分友好的拜访,跟我上诉毫无关系,他对此也一无所知。他在我的小床上坐下,请我坐在他的旁边。我谢绝了。我觉得他样子还是十分和善。
他坐了一会儿,手放在膝盖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细长而又结实,使我联想到两只灵巧的动物。他慢慢地用两只手相互搓了搓。然后,就这样待着,头仍然低着,而且待了很长时间,使我一时间感到已把他忘却。
但他突然抬起头来,正面看了看我,并说:“您为什么每次都拒绝见我?”我回答说我不信天主。他想知道我是否对此确信无疑,我说我对此无需考虑:我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他于是身体后仰,背靠墙壁,两手平放在大腿上。他几乎不像是在对我说话,他指出,人有时以为自己确信无疑,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我没有吭声。他看了看我,然后问我:“您对此有何想法?”我回答说有这个可能。不管怎样,我也许不能肯定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事,但我完全能肯定自己不感兴趣的是什么事。他对我说的事,我恰恰不感兴趣。
他把目光移开,仍保持这种姿势,他问我,我这样说是否因为过于绝望。我对他解释说,我并不绝望。我只是害怕,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指出:“天主会给予您帮助。我见到过跟您情况相同的人,他们都回到了天主身边。”我承认这是他们的权利。这也证明他们有时间这样做。至于我,我不要别人帮助,而要我对不感兴趣的事感兴趣,我缺少的正是时间。
这时,他两手做出生气的手势,但他挺直身子,理好长袍上的皱褶。他理完后,称我为“我的朋友”:他对我这样称呼,并非是因为我是死刑犯;在他看来,我们都被判了死刑。但我打断了他的话,并说这不是一回事,而且这无论如何也不能看成一种安慰。他表示同意:“当然如此。但您今天不死,以后也会死的。到那时会遇到同样的问题。您将会如何对待这可怕的考验?”我回答说,我会像现在这样来对待这种考验。
他听到这话就站了起来,两眼对我直视。这种把戏我了如指掌。我常常用这种办法跟埃玛纽埃尔或塞莱斯特戏耍,一般来说,是他们把目光移开。指导神甫也对这种手法十分精通,我立刻明白他的意图:他的目光并未抖动。他对我说话时声音也没有颤抖:“您难道不抱任何希望?您活着时,难道要抱有您灵魂和肉体会全都死亡的想法?”我回答说:“是的。”
于是,他低下脑袋,重新坐下。他对我说,他怜悯我。他认为,一个男人无法忍受这种生活。而我只是感到,他开始使我感到厌烦。我也转过身去,走到天窗下面。我把肩膀靠在墙上。我不大跟得上他的思路,但听到他又开始对我提问。他说话的声音不安而又急促。我知道他感到激动,我听他说时就更加注意。
他对我说,他确信我的上诉会得到同意,但我身负罪孽的沉重压力,必须将其摆脱。据他说,人类的正义微不足道,天主的正义至关重要。我指出,是前者判处了我的死刑。他对我回答说,这并未因此而洗刷我的罪孽。我对他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罪孽。别人只告诉我,说我是罪犯。我有罪,我要付出代价,别人不能再对我有其他任何要求。这时,他又站了起来,我心里在想,这牢房如此狭小,他是否想活动一下,因为他别无选择:要么坐下,要么站起。
我眼睛盯着地上看。他朝我走了一步就停下,仿佛不敢再往前走。他望着天窗上铁条之间的天空。他对我说:“您错了,我的孩子,我们可以对您有更多的要求。我们也许会对您提出这种要求。”——“那么是什么要求?”——“我们会要求您去看。”——“看什么?”
神甫环顾周围,他回答时,我突然发现他的声音已显得十分厌倦:“这些石块都流出汗水般的痛苦,这我知道。我每次看到它们,都会感到焦虑不安。但我在内心深处知道,你们中最为不幸的那些人,都看到这些阴暗的石块里显现出一张神的脸。我们要求您看的,就是这张脸。”
我有点生气。我说我看着这些墙壁已有好几个月了。我对它们,要比对这世上任何人或任何事物更为了解。也许在很久以前,我曾想在上面看到一张脸。但这张脸有着阳光的色彩和欲火:那是玛丽的脸。我白费力气,未能看到。现在完了。不管怎样,我没有看到有任何东西从这流汗般的石块里显现出来。
指导神甫略显伤心地看了看我。我现在整个身子都靠在墙上,阳光照在我的前额上。他说了些话,我没有听到,他十分迅速地问我是否允许他拥吻我,我回答说:“不行。”他转过身去,朝墙壁走去,慢慢地把手放在墙上,并低声说:“您难道是这样喜爱这人世间的?”我没有回答。
他背对着我站立良久。他待在这里使我感到压抑和恼火。我想要请他离开,让我独自待着,但他朝我转过身来,像爆发那样突然大声地说:“不,我无法相信您的话。我可以肯定,您曾希望过另一种生活。”我对他回答说当然如此,但这希望并不比希望发财、希望游得更快或希望嘴长得好看更加重要。这些希望都属于同一类型。但他打断了我的话,并想知道,我如何想象这另一种生活。于是,我对他叫了起来:“是一种我能回忆起现在这种生活的生活。”我立刻又对他说,我已感到厌烦。他还想跟我谈天主,但我走到他跟前,想最后一次跟他解释,说我剩下的时间已不多。我不想用天主来浪费这时间。他想要改变话题,问我为什么称他为“先生”,而不是称他为“我的父亲”。这下我可恼火了,我就对他回答说,他不是我的父亲:他跟其他人一样。
他把手放在我肩上说:“不对,我的孩子。我是您的父亲。但您不可能知道这点,因为您有一颗迷失的心。我要为您祈祷。”
这时,我不知是为了什么,我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爆裂。我放开嗓子拼命叫喊,我对他进行辱骂,我叫他不要祈祷。我抓住他长袍的领子。我把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话都对他倾诉出来,说时蹦蹦跳跳,时而快乐时而气愤。他不是显出确信无疑的样子吗?但是,他的任何确信都抵不上女人的一根头发。他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活着,因为他活着如同死人一般。我仿佛两手空空,但我对自己确信,对万物确信,比他更加确信,我确信自己的生和即将来临的死。是的,我只有这种确信。但至少我抓住了这个真理,如同这真理把我抓住那样。我以前有理,现在还有理,我一贯有理。我曾以这种方式生活,我也能以另一种方式生活。我做了这事,没做那事。我没做某一件事,却做了另一件事。然后呢?仿佛我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等待着我将会被证明无罪的时刻和黎明的到来。什么都不重要,我清楚地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我所度过的这荒诞的一生中,有一种模糊不清的活力,越过那些尚未来到的年月,从我遥远的未来朝我这里升起,这活力经过之处,把别人在我生活中那些跟未来的年月同样不真实的年月里向我作出的种种建议都变得一模一样。他人之死,一位母亲的爱,跟我有什么关系?既然我只会有一种命运,既然成千上万的幸运儿像他一样自称是我的兄弟,那么,他们的上帝,他们选择的生活和命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理解吗?他难道理解?大家都是幸运儿。世上只有幸运儿。其他人也是这样,有朝一日会被判处死刑。他也是,他会被判处死刑。如果他被指控杀人,只因在母亲葬礼上没有哭泣而被处决,这又有什么关系?萨拉马诺的狗跟他妻子一样重要。机器人般的矮小女人,跟马松所娶的巴黎女人或者跟想要嫁给我的玛丽一样有罪。雷蒙跟比他更好的塞莱斯特一样也是我的朋友,这又有什么关系?玛丽今天给另一个默尔索送去香吻,这又有什么关系?他这个被判死刑的人难道理解,是从我遥远的未来……我大声说出所有这些话,感到喘不过气来。但在这时,有人已把指导神甫从我手里夺走,并且看守们对我进行威胁。但神甫让他们冷静下来,并默默地对我注视片刻。他眼睛里全是泪水。他转身就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安静下来。我疲惫不堪,扑倒在床上。我觉得我当时睡着了,因为我醒来时星光满面。乡村的噪音一直传到我的耳边。夜晚的气味、泥土的清香和盐的咸味使我鬓角清凉。这沉睡的夏夜美妙的平静,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心中。这时,黑夜将尽,汽笛鸣响。这声音预告,有些人将前往另一世界,即我现在已感到无关紧要的世界。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想到妈妈。我觉得现在终于理解,她为何要在晚年找个“未婚夫”,为何她要玩“重新开始”的游戏。在那边,在那边也是如此,在这生命渐渐消失的养老院周围,傍晚如同忧伤的休憩。跟死亡近在咫尺时,妈妈想必在那里感到解脱,准备把生活从头到尾再过一遍。任何人,任何人都无权为她哭泣。我也是这样,我也感到自己准备把生活从头到尾再过一遍。仿佛这勃然大怒消除了我的痛苦和希望,面对这布满预兆和星星的夜空,我首次向这温柔而又冷漠的世界敞开心扉。我体会到这世界跟我如此相像,又是如此亲如手足,因此感到自己过去幸福,现在仍然幸福。为使一切都显得完美,为使我不再感到如此孤独,我只能希望被处决那天观者如潮,并对我发出憎恨的喊叫。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小说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纽约市上西区为背景,记录了早春的三天里主人公赛姆勒先生饱含思索和批判力量的内心独白,通过黑人扒手这条主线揭露了当时社会的精神堕落和人道主义危机。文中这位七旬老人丰富而深邃的思想触及犹太意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社会批判和人类终极生存等多个方面,时而反顾历史,时而切入现实,今昔穿插,时空交错,对六十年代的美国,甚至整个西方世界的社会风貌作了一次触及灵魂深处的扫描。
与《赫索格》一样,《赛姆勒先生的行星》以呈现主人公的意识为主,因此,它不具有传统意义上的情节,从内容上看可谓一部思想小说,而从表现形式上看则是一部意识流小说。
《赛姆勒先生的行星》发表于一九七〇年,一九七一年获美国国家图书奖。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于是洪堡被挖了出来,装殓在另外一具棺材里,运过了乔治·华盛顿桥。我曾经看过那两个老人,他们新近在上西区租了一套公寓。一个女人替他们做饭,搞卫生,安顿得挺不错。把那么大一笔钱交给了沃尔德马舅舅,这件事使我不放心。我给他也这么讲了。他回答:“查理,我的孩子,听着——我知道的那些马多少年前就变成鬼了;如何跟赌场经纪人联系,我也搞不清楚了。现在那一带全是波多黎各人。无论如何,孟纳沙一直照看着我。我想告诉你,孩子,没有几个年轻人会像你一样肯把钱对半分给我。要是临了还剩下什么的话,你可以拿回去。”
我们坐在一辆雇来的轿车里,等候在缆桥靠纽约的一头。哈得孙河就在眼前。要等灵车过了桥,我们就跟上到公墓去。即使是狂风大作的天气,或许也要比这沉重郁闷波纹绸似的蔚蓝的天空更使人好受些。到了公墓,我们在黑压压的树木间绕道前进。这些树木本来应该有阴凉的,可是它们仍然孤单地按照图式兀立在坟堆中间。我们为洪堡的母亲也弄来了一具新棺材,已经安置停当,准备下葬了。当我们慢慢地绕到背后时,两个助手打开了灵车的门。沃尔德马穿着能在他那赌徒的衣柜里找到的所有丧服。帽子、裤子、鞋子都是黑的。但他的运动衫上却有又大又红的狗牙式的格子,上面的绒毛在姗姗来迟、过分温暖的春天的阳光下闪烁。深感悲戚的孟纳沙,戴着黑糊糊的眼镜,苦笑着在草地和砾石上摸索着前进。他跨步小心翼翼,因为在仰望着树木。但是他并没有看见多少东西,只有一些美国梧桐、榆树、小鸟以及来去倏忽的松鼠。这是心情沉重的时刻。有一种巨大的停顿在迫近,好像一场抗拒自然力的大罢工即将开始。万一血液不再循环,食物不能消化,呼吸不能行进,树液不能防止树木的衰退,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死亡,死亡,死亡,死亡就会像这么多的杀戮一样,像凶杀一样——刺进肚皮、脊背、胸膛和心脏。这是我难以忍受的时刻。就要移动洪堡的棺材了。“抬棺材的人呢?”一个葬礼主持人说。他把我们三个打量了一番。人力不足。两个老朽;一个年轻不了多少,而且是个神经错乱的家伙。我们顺着棺材,站好位置表示敬意。我抓住把手——这是我与洪堡的第一次接触。里头没有多少重量。当然,我不再相信人的命运是同那种遗骸联系在一起的。骨头很可能是精神力量的标志,是宇宙以某种钙质结构的表现形式。也许连那些雅致的白色形体——大腿骨、肋骨、指关节、颅骨也没有了。在挖掘的时候,那些掘墓人可能把一些人身上的破布和油烟团铲在一起,而洪堡当初的魔力、神韵以及热情的发明和招致灾难的疯狂早已不复存在了。洪堡,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外甥和兄弟,他热爱善与美,他的一件小小的发明正在三马路和香榭丽舍大街娱乐公众,同时也正在为大家囊括巨金。
工人从我们手里接过洪堡的棺材,把它放在电动降落器的帆布带上。两位死者并排躺在他们的大棺材里。
“你认识贝丝吗?”沃尔德马说。
“有次我在西区路见过她。”我说。
也许他在想很久以前他是怎样从她皮包里取了钱又在赌马中输得精光,在想那些吵架、咒骂以及诸如此类可恶的情景。
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参加过葬礼了。在这些年里,机械方面有了许多改进。那儿放着一台矮矮的黄色小机器,显然是用来挖土推土的。它也可以改装成一台起重机。看着它,我又不禁感慨系之。这是洪堡曾经对我长期训练的结果。这架机器的每一平方英寸金属,都来自工程师和工匠的合作。基于许多伟大的头脑的发现之上的体制,总比开动任何一个头脑所产生的体制强有力得多。一个头脑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塞缪尔·约翰逊老博士就是这样说的。同时,他还在同一篇演说中说过这样的话:法国作家太浅薄了,因为他们不是学者,仅仅凭着自己的脑力在活动。哦,洪堡却对那些法国作家推崇备至,而且,在一个时期内,他也是单靠自己的脑力在活动。后来他才开始对集体的现象关注起来。作为他自己的自我,他曾经出口成章地吟诵过一些快乐的诗句,可是后来他却失去了勇气。啊,洪堡,我是多么难过啊。洪堡,洪堡——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葬礼主持人说:“有人做祈祷吗?”
好像没有人要做,要么是不记得祈祷词了,可是孟纳沙说他倒想唱点什么。于是,他真的唱了起来。他的腔调依然未变。
他宣布:“我要唱《阿依达》里的选曲‘In questa tomba oscura’。”
老态龙钟的孟纳沙开始准备。他仰起脸来。那露出的喉头已不是当年在芝加哥工厂里开冲床时的小伙子的喉头了,然而它毕竟还在那儿。昔日的激情也还在。他合上手掌,踮起脚尖,就像当年在赖斯街我家的厨房里一样感情充沛。不过,声音却更微弱了,而且照例走了调。他唱得虽然像公鸡打鸣似的,但感情极深,深极了。他唱着他的咏叹调,然而这仅仅只是序曲。接着他便宣布他要唱一首古老的美国黑人的灵歌“回家”——曾被德沃夏克糅进他的《新世界交响曲》里,而且还改头换面弄成了一曲标题音乐。然后,哦,主啊!我记得,他曾经思念着伊普西兰蒂的家乡,思念着他二十年代的情人,思念着他的女友,也就唱着“回家,回家,我要回家”,直到我母亲说“看在老天的面上,回去吧”为止。后来他便带着他那位肥胖、温柔、啜泣不已的新娘回来了。那位女郎坐在浴盆里,两臂胖得没法把水掬到头一样高。于是妈妈便走进浴室,替她洗头,然后用毛巾擦干。
此刻,除了我们自己,他们都已经离开人世了。
瞅着打开的墓穴,这历来不是什么令人欢快的事情。褐色的土块和卵石——为何一切都是那样沉重。太沉重了,啊,重得难以承受。然而,好在我观察到了埋葬中的另一种革新。墓穴里是一个敞着的水泥箱子。棺材放下去后,那台黄色的机器便向前开动,小小的起重机沙哑地呼呼一转,吊起一块水泥板,盖在了水泥箱上。这样,棺材就被封上了,不致让泥土直接落到棺木上。可是,这样一来,人又怎么出来呢?那就出不来了,出不来了,出不来了!你待着吧,待着吧!当盖子与棺材接触的时候,发出一种干巴巴的轻微的摩擦声,就像装糖的陶罐接触时的声音似的。于是,那集体的智慧和联合的技巧所凝聚成的物体,把它那缆绳无声地绞起来,把那单个的诗人处理了。回头又如法炮制,处理了诗人的母亲。她也被一块灰色的盖子盖上了。接着,沃尔德马拿起铲子,有气无力地铲起土块,向每个墓坑扔了一铲。这时,那个老赌棍哭了起来。我们背过身去,好让他哭个痛快。他在坟前站着。推土机开始工作了。
孟纳沙和我向轿车走去。他用脚帮趿开一些去年秋天的落叶,眼睛从风镜里向外望着,问道:“这是什么,查理?一朵春天的花吗?”“是的。我想这终归会发生的。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日子里,万物看起来却更是十倍的死气沉沉。”
“原来这是一朵小花,”孟纳沙说。“他们常说,有个小孩跟他粗暴的爸爸在公园里散步时,孩子问:‘爸爸,这朵花叫什么名字?’那老家伙非常暴躁,嚷道:‘我怎么会知道?难道我是做女人首饰生意的吗?’这里又是一朵。你想它们叫什么名堂呢,查尔斯?”
“我可不知道,”我说。“我是自小在城里长大的。那一定是番红花吧。”【编辑推荐】
诺奖得主索尔·贝娄经典代表作
1976年获普利策奖
普利策奖得主、法国荣誉军团骑士、中年作家查里·西特林在走过了一段人生成败道路之后,才开始回忆起他的亡友洪堡·弗莱谢尔。他对潦倒而死的前辈诗人兼导师和挚友的洪堡一直心怀歉疚,洪堡曾教他认识艺术的力量,要他忠于自己的创造性精神。得到洪堡提携而功成名就的西特林在洪堡贫病交加时却并未伸出援手。*终同样落得物质和精神双重破产的他,却借助洪堡留给他的剧本提纲摆脱了物质危机。这时,他忽然悟到人生的真谛。于是,他用一部分钱重新安葬了可怜的洪堡,其余的则希望能有助于自己“新的生活”。
《洪堡的礼物》是索尔·贝娄的第六部小说,出版于1975年,也是他*重要的代表作之一,1976年获普利策奖。小说暴露了物质世界对精神文明的摧残,真实地再现了当代美国社会光怪陆离的生活画面。作者: 黄永玉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朱雀家中生计日蹙,十二岁的张序子被迫离开故乡,辗转到厦门集美求学。生于西南腹地在剽风中过日子的少年流落在十里沙滩椰影之中,扑面的新鲜来不及消化,抗日战争已经全面爆发。
《八年》是黄永玉先生创作的长篇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的第二部。讲述序子在异地新人中见识别样的文明,像一头狼崽喝着味道不同的羊奶,在家破国难中艰难成长。
第一部《朱雀城》描绘了多民族文化交融的边城风俗图画,同样,《八年》细致地展开了东南沿海一带人们的生活样貌和特殊的海外文明留痕。作者属意山水、钟情人文,序子足迹所至,皆是浓郁之极的人情与风俗。本书在语言上特别注意方言的意义,使得这种呈现更加原初和质朴。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我舅舅在南极度过了三个月,对伯德将军怀有崇高的敬意。伯德的著作改变了舅舅对海军的看法,他原先以为海军代表着水上的尖端技术。不管怎么说,南极使舅舅心境平静,身心受益,因为四周几乎看不见植物的影子。植物繁茂会激发他的想象力,使他劳神费劲,影响他的判断。但是你在南极得始终留神,一不小心就可能冻掉手指或冻坏鼻子,因此尽管环境壮观,似梦非梦,然而气候严寒,你无法产生任何幻觉。在那里你所看到的地球与别处完全不一样,形态和颜色都是那么美好无瑕。一次贝恩乘坐直升飞机采集埃里伯斯山坡上的苔藓——他说成块的苔藓在白雪的衬托下熠熠发光。我有一张直升机着陆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像科幻小说中的人物或像登月的宇航员那样裹着绝缘的厚衣裤。真可惜,苔藓的颜色在照片上没有显示出来。
在孩提时代,我心目中的舅舅是个奇妙的人物,不知怎的,至今依然如故。在我父亲看来他是一位傻乎乎的科学家。父亲偶尔在家吃晚饭时,常常滑稽地模仿舅舅的姿势,大拇指一翘表示不同意别人的反对意见,还翻开外衣查看衬衣是否已塞进长裤里。父亲的模仿并不高明,不过是给全家人逗逗趣。我当然跟着大家一起笑,然后回到自己房中,在自己从中学读书时便开始记的秘密日记本上用墨汁划上一道杠,这道杠表示背叛。有时母亲会抗议说:“这不公道。你把他描绘得太怪异了,他的腿事实上并不向外叉开。”不过,她也喜欢这种玩笑,她的抗议并不十分强烈。父亲的滑稽表演反而增加了我对舅舅的忠诚。舅舅对于我有着人们所说的魅力。我并非真的相信这个词,这词的写法似与鬼魂有关。“那人患什么病死的?”“我想是让鬼魂缠了身了。”听起来简直跟艾滋病一样凶险——凑巧的是,舅舅坚持不懈地以科学态度去获得有关疱疹、艾滋病或性病的知识,并把这看作自己的一桩正业。他俨然用医生的口气骇人听闻的谈论直肠和咽动脉出血,肠道传导的原生虫感染以及同性恋者常有的将拳头伸入伙伴肛门的做法。他有时还说,你可以根据疾病的性质来评价一个时代——艾滋病引起的死亡类似于伯德所报道的对人类无能的裁决,它是这一裁决骇人听闻地体现在有机体上的象征。我提及临床医学方面的兴趣,是因为它预示着舅舅日后唯一的关注正是性欲这一恶魔上。他的结婚只是为了逃脱这一恶魔的纠缠。
我衡量自己所熟悉的人,以发现其中的哪一个可能以传统的方式进行恋爱,结果我认定舅舅是最有资格的人之一。他生来具有这种能力——一种日益罕见的本领。我认为,他能真的堕入情网。在我眼里,他具有“魔法”。我用这两个字眼代替“魅力”。亨利·詹姆士喜欢“魔法”一词。它和“多数人”这个词一样,我没见其他作家使用过。 对我来说,舅舅具有魔法。父亲的嘲笑只是增加了它的光彩。
父亲从前是,现在也还是一个花花公子。我不可避免有点像他。儿子往往难免继承父亲的举止仪态。我不知不觉地模仿起他的谈话艺术和仪表来。读者看了下面的文字会以为我在取笑他。不承认是不行的。一个人身上除了美好的感情之外,始终可以找到几只毒囊,所以,我们不必企望上天摘月。父亲是个亲法的美国人,在印第安那州瓦尔帕莱索市出生,却决意做个巴黎人。第二次世界大战推迟了他的赴法计划,但是战争一结束他便迫不及待地前往该地。他一从海军退役,德国人刚被赶走,便成了一名巴黎人。我母亲只要能继续雇到仆人,在巴黎也过得十分惬意。依我之见,所有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巴黎人也同样的自由:他们可以成为纽约人或者波士顿人。朝鲜人也好,柬埔寨人也好,也是一样。美国人选择在法国定居是合乎情理之举。据说仅在罗马定居的美国人即达八万。有些巴黎人会对你说,离开巴黎即使算不上自寻绝路的话,也可算作流放他乡;然而,许多巴黎人在纽约却生活得好好的。我父亲赴法的动机具有浪漫色彩,或者说是由于一时冲动。作为学习法国文学和法国政治的学生,他可能过于认真地看待法国人的反犹太主义心理,或者因为他回想了德莱福斯案件所引起的骚乱,这一案件是由《自由论坛》的特鲁蒙为反对“犹太人毒害法国”而提出的。公正地说,吸引他赴法的不是特鲁蒙,而是司汤达和普鲁斯特 。此外,还有塞纳河、餐馆和女人。
虽然我舅舅的一些魔法还有待叙述,但父亲也有他自己的几招。假如我选择贝恩的道路,这可不全是力量的抉择。在体魄上我像父亲。我身材修长,像特拉奇登伯格家的人一样狭脸型,黑头发,总之,我属于长脑袋型。贝恩属圆脸型,身材宽阔。父亲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是个高视阔步者。他展现自己男性美的方式如同动物世界的影片中所见到的,和追寻配偶的雄火鸡或其他有腿鸟类一般。——雄鹳卡嗒嗒地鼓动嘴巴来吸引雌鹳。父亲很受女人们的青睐。我虽然不如他,但也经受过同样的感情。我和他一样,喜欢时髦的衬衣和奢华的领带,尤其偏爱红色生丝领带。我的身高可以成为我佩戴高级领带的理由。如果换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不是领带结得鼓鼓囊囊,便是半截领带拖到皮带之下。今人的平均身高已比过去有所提高,可是我的身材过高,与我的性格不匹配。我的性格并不需要如此修长的身材,这种不协调使我成了一个羞怯的人。
前面我曾把自己比作和真人一般大小的一把扳手——我对于幻想并不怎么反感。不过,时常有人说我很像演员约翰·凯勒迪恩。在美国西部,他早先经常演出有教养、患肺病的男主角。在过去的岁月里,人们相信怀俄明州或亚利桑那州的空气能治愈来自东部的那些气喘病和肺病患者,使你健康得可以当总统。然而,瘦削的凯勒迪恩总是无法长寿,他形同半具骷髅,总是在枪战中饮弹身亡。一句话,他体质孱弱。其实仔细比较的话,我们俩并无许多相似之处。不过我的头发确像他那样:长长的头发从中间分开向两边垂挂下去,两人一般瘦削,微驼着背。还有一个不同之处:法语——我的母语——因为常发唇音,使我的嘴部肌肉颇为发达,因此你只需设想一下法国化了的约翰·凯勒迪恩便够了。我的相貌可能更适合一位与我志趣相投的男子,我的志趣又与贝恩舅舅十分相近。此外,我绝不是演员。贝恩的体型更适合于他的气质。【编辑推荐】
著名植物学家贝恩·克拉德事业上成就斐然,生活上却不尽人意。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向往一种纯洁浪漫的爱情,一个共享天伦之乐的传统家庭。在**次婚姻失败以后,贝恩吃尽了追求女人的苦头。他独身十五年,尔后与一位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妙龄女郎结婚。可这位名医家的独生女并非自己的理想妻子,贝恩内心深处仍有那么一种无以排遣的孤独感。他原想根据自己的理想设计生活、设计自己,结果却被生活所设计。他不得不在夜深人静时在祷告中向上帝哭诉:天哪,哀伤更致命啊!
作者: 欧内斯特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
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高山,常年积雪覆盖,据说是非洲最高的山。乞力马扎罗的西峰叫做马塞人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的一个游牧狩猎民族。的“Ngje Ngi”,意思是上帝的寓所。西峰近旁有一具豹子的尸体,早已风干冻僵。这豹子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寻找什么,从来没人能说得清楚。
“奇怪的是一点儿也不疼,”他说,“这时候你就知道开始坏死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不过我非常抱歉,这股味儿准让你受不了。”
“别这么说!求你了。”
“你看那几只鸟儿,”他说,“到底是这儿的风景还是我这股味儿把它们给引来的?”
在一棵金合欢宽大的树荫下,男人躺在一张帆布床上,他从树荫朝那片阳光炫目的平原望过去,有三只令人厌恶的大鸟蹲踞在那里,天空中还有十几只在飞翔,它们倏忽掠过的时候,投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从卡车抛锚那天起,它们就在那儿盘旋,”他说,“今天是它们头一次落到地面上。开始我还仔仔细细地观察它们是怎么飞的,兴许写短篇小说的时候能用上。现在想起来真好笑。”
“我希望你别这样。”她说。
“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他说,“说说话我会感觉不那么难受,可我不想让你心烦。”
“你知道这不会让我心烦的,”她说,“我这么焦躁都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我想,在飞机到来之前,咱们也许能想办法放松一点儿。”
“或者等到飞机根本来不了的时候。”
“求你告诉我,我能做点儿什么吧。我总能做点儿什么吧。”
“你可以把我这条腿锯下来,这样兴许就不会坏死了,不过我也怀疑这有没有用。也许你可以把我打死。现在你枪法不错了。我教过你打枪,不是吗?”
“求你别这么说了。我能给你读点儿什么吗?”
“读什么呢?”
“书包里随便一本没读过的书都行。”
“我听不进去,”他说,“说话最容易。咱们吵架吧,这样时间过得就快了。”
“我不吵架。我从来都不想吵架。咱们别再争吵了。不管咱们到了多么烦躁的地步。说不定他们今天会再开来一辆卡车。也说不定飞机会来的。”
“我不想动了。”男人说,“现在转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能让你心里好受点儿罢了。”
“你这样是懦弱的表现。”
“你难道就不能让一个男人尽可能平静地死去,非得恶语相加吗?你骂我有什么用呢?”
“你不会死的。”
“别傻了。我就要死啦。不信你问问那些讨厌鬼。”他朝那三只丑陋的大鸟蹲踞的地方望过去,它们光秃秃的头缩在耸起的羽毛里。第四只盘旋而下,快跑几步,然后摇摇摆摆地缓步走向另外几只。
“每个营地周围都有这些鸟儿。你从来没有注意罢了。你要是不放弃,就不会死的。”
“你是从哪儿读到的?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你不妨想想别人。”
“看在上帝的分上,”他说,“这可一直是我的行当。”
他躺在那儿,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目光越过那片灼热而炫目的平原,一直望到灌木丛的边缘。在黄色的背景之上,几只野羊显得那么小,那么白,他还看见一群*,映衬着绿色的灌木丛,看上去白花花一片。这是个舒适宜人的营地,依山傍水,大树遮阴,近旁有一个几乎已经干涸的水坑,早晨有沙松鸡在那里飞来飞去。
“你不想让我给你读点儿什么吗?”她问道。她坐在帆布床旁边的一张帆布椅上。“一阵微风吹来了。”
“不用,谢谢。”
“也许卡车会来的。”
“我根本不在乎卡车来不来。”
“我在乎。”
“你在乎的好多东西我都满不在乎。”
“没有那么多,哈利。”
“喝点儿酒怎么样?”
“喝酒对你是有害的。布莱克的书里说,应该滴酒不沾。你不该喝酒。”
“莫洛!”他喊了起来。
“是,先生。”
“把威士忌苏打给我拿来。”
“是,先生。”
“你不该喝酒,”她说,“我说你放弃自己,就是这个意思。书上说喝酒对你是有害的。我知道对你是有害的。”
“不,”他说,“喝酒对我有好处。”
这下一切都完了,他想。这下他永远也没有机会让一切有个了结了。一切就这样在为喝一杯酒的争吵中结束了。自从他的右腿开始生坏疽以来,他就不再感觉疼痛了,随着疼痛的消失,恐惧也消失了,眼下他只感到极度的厌倦和愤怒,因为事情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这样一个结局正在临近,他并不感到多么奇怪。多少年来,这个结局一直在困扰着他;但是现在它本身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奇怪的是,当你厌烦透了,就能轻而易举地达到这个结局。
有些创作素材,他原本打算等到自己的感悟足够深刻之后再动笔,这样可以写得更好,现在他再也无法写出来了。这样一来,他也用不着在尝试写下来的时候经受失败了。也许你永远也不能把这些东西写出来,这就是你一再拖延,迟迟没有动笔的原因。得了,现在,他永远也无法弄个究竟了。
“我真希望咱们压根儿就没到这儿来。”女人说。她看着他端着酒杯,咬起了嘴唇。“在巴黎你怎么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你老是说你喜欢巴黎。咱们本来可以待在巴黎,或者到别的随便什么地方去。我愿意去任何地方。我说过,不管你上哪儿我都愿意去。要是你想打猎,咱们本来可以去匈牙利,而且可以待得舒舒服服。”
“你有的是该死的钱。”他说。
“这么说可不公平,”她说,“我的钱从来就是你的钱,没有什么分别。我撇下了一切,你想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想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过我真希望咱们压根儿没到这儿来。”
“你说过你喜欢这儿。”
“我是说过,那时候你一切都好好的。可我现在憎恨这个地方。我不明白干吗非得让你的腿出事儿。咱们干了什么,竟然摊上这样的事儿?”
“我想,我的错误在于,开头把腿擦破了,忘了上碘酒,后来也满不在乎,因为我从来没有感染过。再往后伤口严重起来,别的抗菌剂都用完了,大概就是用了药性很弱的石炭酸溶液,才导致了微血管麻痹,于是就开始生坏疽了。”他看着她说,“还有别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要是咱们雇了一个能干的机械工,而不是那个半瓶子醋的吉库尤人吉库尤人,非洲班图人的一支。司机,他也许就会检查一下汽油,绝不会把卡车的轴承烧毁。”
“我不是这个意思。”
“要是你没有离开你自己的圈子,没有抛开你在威斯特伯里、萨拉托加和棕榈滩的那些该死的老相识,偏偏选上了我……”
“哦,那时候我爱上了你。你这么说不公平。我现在也爱着你。我永远都会爱你。你不爱我吗?”
“不,”男人说,“我不这么觉得。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觉得。”
“哈利,你在说些什么啊?你昏了头了。”
“不,我已经没有头可以发昏了。”
“别喝了,”她说,“亲爱的,求你别再喝了。咱们必须尽一切努力。”
“你去努力吧,”他说,“我累了。”作者: 斯蒂芬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著名小说家R到山里去进行了一次为时三天的郊游之后,这天清晨返回维也纳,在火车站买了一份报纸。他看了一眼日期,突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四十一岁了,”这个念头很快地在他脑子里一闪,他心里既不高兴也不难过。他随意翻阅了一下沙沙作响的报纸篇页,便乘坐小轿车回到他的寓所。仆人告诉他,在他离家期间有两位客人来访,有几个人打来电话,然后用一个托盘把收集起来的邮件交给他。他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有几封信的寄信人引起他的兴趣,他就拆开信封看看;有一封信字迹陌生,摸上去挺厚,他就先把它搁在一边。这时仆人端上茶来,他就舒舒服服地往靠背椅上一靠,再一次信手翻阅一下报纸和几份印刷品;然后点上一支雪茄,这才伸手把那封搁在一边的信拿过来。
这封信大约有二三十页,是个陌生女人的笔迹,写得非常潦草,与其说是一封信,毋宁说是一份手稿。他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去摸摸信封,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附件没取出来,可是信封是空的。无论信封还是信纸都没写上寄信人的地址,甚至连个签名也没有。他心想:“真怪,”又把信拿到手里来看。“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的你啊!”这句话写在顶头,算是称呼,算是标题。他不胜惊讶地停了下来;这是指的他呢,还是指的一个想象中的人呢?他的好奇心突然被激起。他开始往下念:
我的儿子昨天死了——为了这条幼小娇弱的生命,我和死神搏斗了三天三夜,我在他的床边足足坐了四十个小时,当时流感袭击着他,他发着高烧,可怜的身子烧得滚烫。我把冷毛巾放在他发烫的额头上,成天成夜地把他那双不时抽动的小手握在我的手里。到第三天晚上我自己垮了。我的眼睛再也支持不住,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眼皮就合上了。我坐在一把硬椅子上睡了三四个钟头,就在这时候,死神把他夺走了。这个温柔的可怜的孩子此刻就躺在那儿,躺在他那窄小的儿童床上,和他死去的时候一样;他的眼睛,他那双聪明的黑眼睛,刚刚给合上了,他的双手也给合拢来,搁在他的白衬衫上面,床的四角高高地燃着四支蜡烛。我不敢往床上看,我动也不敢动,因为烛光一闪,影子就会从他脸上和他紧闭着的嘴上掠过,于是看上去,仿佛他脸上的肌肉在动,我会以为,他没有死,他还会醒来,还会用他那清脆的嗓子给我说些孩子气的温柔话儿。可是我知道,他死了,我不愿意往床上看,免得再一次心存希望,免得再一次失望。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儿子昨天死了——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而你对我一无所知,你正在寻欢作乐,什么也不知道,或者正在跟人家嬉笑调情。我只有你,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而我却始终爱着你。
作者: 汪家明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在汪家明的“书梦”中,是无法把书与插图分开的——电影《安娜·卡列尼娜》的人物和道具,直接取自19世纪的插图,尤其是安娜的高贵和吉提的单纯;卢梭的《忏悔录》中译本则收有十多幅线刻铜版插图,所绘当时的服饰与发式、华伦夫人的风致以及18世纪乡村的别墅,均让读者在阅读的同时感到身临其境。在这一点上,可以说,画家对文学的阐释,超过了研究者和评论家。
本书是作者《难忘的书与插图》的续编,延续了作者对书与插图之水乳交融、不可分割之关系的解读;而书中穿插的作者搜集的上百幅心爱的插图,则摇曳多姿,读来格外怡情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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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理开手做《死魂灵》**部的时候,是1835年的下半年,离现在足有一百年了。幸而,还是不幸呢,其中的许多人物,到现在还很有生气,使我们不同国度、不同时代的读者,也觉得仿佛写着自己的周围,不得不叹服他伟大的写实的本领。不过那时的风尚,却究竟有了变迁……倘使没有图画,是很难想像清楚的……先有七十二幅,未详何年出版,但总在1847年之前”;“读者于读译本时,并翻此册(《死魂灵一百图》),则果戈理时代的俄国中流社会情状,历历如在目前。介绍名作兼及如此多数的插图,在中国实为空前之举。”(鲁迅)
——《不死的〈死魂灵〉》
1946年法国出版新编《巴尔扎克文集》,配有大量插图,其中许多出自法国画家夏尔·于阿尔。也许因为巴尔扎克小说中关心的只是人物,很少对大自然的描写,所以,这些插图以人物肖像为主,大都画得夸张,粗放,极力突出人物个性,甚至不惜丑化——这与小说的风格是一致的。我猜想,插图者是巴尔扎克同时代人——那真是一个可恨可恶而又可歌可泣,不堪回首而又引人入胜的年代!
——《沙漠里的爱情》
作者: 索尔贝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你没有意识到,”塔姆金医生告诉他,“你不可能笔直地走向胜利吗?你通往胜利的道路是起伏波动的。从欧几里得到牛顿有直线。现代研究的是曲线。在我自己的账户上,兽皮和咖啡都惨遭滑铁卢。但是我有自信。我确信我将会智取它们。”他冲着威廉勉强一笑,友好,镇定,精明,男巫一般,俨然以恩人自居,神秘而有影响力。他看出他的担心,对此一笑置之。“这是很有意思的,”他评论说,“目睹不同的人,如何显示自己身上的竞争的因 素。”
“那又怎样?我们走 吧。”
“可是我还没有吃早餐 呢。”
“我已经吃过 了。”
“得啦,喝一杯咖 啡。”
“我不想遇见我的爸爸。”透过玻璃门,威廉看见他的父亲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威廉思忖,他也不想撞见我。他对塔姆金医生说:“好吧,我和你一起坐一下,不过让我们赶紧一点,因为我希望到了市场以后,那里还有座位可以坐下来。很多人都会赶在你的前 面。”
“我想要告诉你关于这个少年和他的父亲。非常有趣。这位父亲是个裸体主义者。这家人在家里都裸体。或许这家的女人发现男人穿上衣服很有魅力。她的丈夫也不相信剪头发有益处。他执业做牙医。在办公室里他穿着马裤和靴子,戴着绿色遮光眼 罩。”
“噢,不要再说了。”威廉 说。
“这是一个真实的病 历。”
没有任何预兆,威廉开始笑。他自己也没有预感到他会变得幽默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兴奋而愉快,他忘记了他的父亲,他的焦虑;他像熊一样,从牙齿中间发出快乐的喘息声。“听上去好像一个马的牙医。他无须穿上裤子去医治一匹马。现在你打算告诉我什么其他的事情?他的妻子演奏曼陀铃吗?他的儿子加入了骑兵队吗?哦,塔姆金,你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家 伙。”
“哦,你认为我在试图给你提供娱乐,”塔姆金说,“那是因为你对于我的观点不熟悉。我讲的是事实。事实总是耸人听闻的。我再说一遍。事实总是!耸人听闻 的。”
威廉不愿意坏了他的好心情。这个医生几乎没有什么幽默感。他认真地看着 他。
“我跟你赌一大笔钱,”塔姆金说,“关于你的事实是耸人听闻 的。”
“哦——哈,哈!你想要它们?你可以把它们卖给一家真正的忏悔杂 志。”
“人们忘记他们做出的那些事情是多么的耸人听闻。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所以他们看不到这一点。它融入他们的日常生活 中。”
威廉笑了笑。“你肯定这个男孩告诉你真相了 吗?”
“是的,因为我认识这一家人很多年 了。”
“你给你自己的朋友做心理咨询?我不知道那样做是允许 的。”
“这个,在这一行里我是个激进分子。无论在哪里,只要我能够,我就必须做好 事。”
威廉的脸色再一次显得呆板和苍白。发白的金发厚厚地耷拉在脑袋上,放在桌上的烦躁不安的手指紧握着。耸人听闻的,可是非常奇怪,也很乏味。你是怎么把它揣摩出来的?它和经历混合在一起。有趣然而无趣,真实然而虚假,漫不经心然而牵强附会,这就是塔姆金。一听见他用干巴巴的口气说话的时候,威廉便对他起疑 心。
“对于我来说,”塔姆金医生说,“不需要酬金的时候,我的工作效率最高。当我只是出于爱心的时候。没有财务上的报酬。我让自己不受社会的影响。尤其是金钱。我追求的是精神上的补偿。将人们带入此时此地。真正的宇宙。这就是当前的时刻。过去对于我们毫无用处。未来充满焦虑。只有现在是真实的——此时此地。抓住时 机。”
“好吧。”威廉说,认真劲又回来了。“我知道你是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人。我喜欢你关于此时此地的说法。那些来见你的人也全都是你的朋友和病人吗?比如那个高高的,端庄大方的姑娘,那个总是穿着漂亮的百褶裙和腰带的?”【编辑推荐】
索尔·贝娄**直面犹太父亲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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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柏杨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前仰后合集》古来习以为常的“皮条学”,经由文化意义的探究,可知其为害社会之深。《大愚若智集》西崽为柏杨自创名词,他指出西崽的*特征为“永不为他的同胞说话”,西崽的干法是“见了洋大人,他的中国那一套出笼;见了中国人,他的洋大人那一套出笼,以便从中取些蝇头小利”。《越帮越忙集》主要谈的是棋。在讲述棋类起源、历代棋手奇闻轶事之余,内容亦关涉政治与文化。
作者: 柏杨 著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柏杨,中国人熟悉的作家,其创作生涯大致可分为十年小说,十年杂文,十年历史,十年通鉴。他不仅是一名著作等身的作家,同时也是思想家,社会观察家和文化评论者。他不但是历史见证人,也是文化改革的行动者。如此丰富的人生不容易说得清楚,还是看他写的书吧!
作者: 柏杨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本书由三个集子组成。《玉雕集》写女人,柏杨敞开心胸,谈得详细,他在轻松、趣味之中,剥除了传统观念对女性的桎梏。《怪马集》中柏杨借镜时事、电影以及古今中外典故以作为议论的基础,论辩人们认为理所当然之事,特别显现此类观念于中国文化的植根之深与破坏力之强大。《凤凰集》用较大篇幅比较了中外的典狱制度,及中国古代“七世夫妻”的传说,指明正义力量的伟大及无畏精神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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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针见血地指出中国人丑陋面的真知灼见。
中国五千年的“优秀传统文化”**次受到严厉检讨
作者: 周大新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茅盾文学奖得主周大新的失独之痛
一个父亲的泣血之书
以彻底的真诚和勇气直面死亡 从哲学的广度和高度反思生命
献给天下所有因疾病和意外灾难而失去儿女的父母
《安魂》是一对父子两个灵魂坦诚而揪心的隔空对话。总体由两部分构成:上半部分回忆儿子周宁生前之成长;下半部分则是儿子周宁进入天国之后的哲人思想与精神锻炼。父亲在对话中回视自己的人生,发出痛彻心肺的忏悔;儿子在对话中细说自己对死亡的体验,告知天国的奇异图景。真实和虚构交错,当下的无奈和想象中的极乐互现,既让人感到沉重,又使人获得解脱。上半部分偏于实,下半部分偏于虚,一虚一实,共同呈现出周大新对儿子沉痛的思念,对人世深切的思考。
死亡是人生的结局,是人人都要面对的问题。这本书零距离观察死亡,对人的最后归宿展开想象,既是对死者的安慰,也是对生者的宽慰,是一支沉郁中夹着旷达的安魂曲。
作者: 佐久间俊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只有史蒂夫和乔纳森的午餐时间
二〇〇八年的金融危机,对桂月来说是一个转折点。二〇〇一年互联网泡沫破裂时,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影响,而从这一年的春天开始,顾客明显地减少了。
我真正地开始担心,如果一直是这样一个状态,店子有可能坚持不下去了。特别是午餐时段的顾客数量大幅减少。我重新计算了一下收支状况,发现还不如关门节约人工成本和水电费,能够把损失减少到*。
所以,不得已我做出决定,暂停午餐时间的营业。
但是,没想到我们的决定引发了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就发生在我们决定暂停午餐营业后不久。
“能不能每周一次,在中午时间开店营业?”提出这个要求的是史蒂夫。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包场午餐。每周三,史蒂夫会和高级副总裁乔纳森一起过来。
在没有其他顾客的安静的店里,我们有机会看到史蒂夫不为人知的真实的一面。
每次来到店里,史蒂夫一定会坐在他最喜欢的寿司柜台靠里的一号座位。然后一定会,“唉”地叹上一口气。这是在其他顾客面前*不会有的举动。看到史蒂夫这样放松的姿态,我不由得想,人们对于他的期待越大,史蒂夫乔布斯的压力也就越大啊。
还有一件事是发生在午餐包场期间的。有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店里。隔了很久之后,收到史蒂夫的预约,他进店后,我们发现他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脚步好像也不稳,我突然想扶他一把,不由得说:“能拥抱一下吗?”
史蒂夫很少见的羞涩地点点头。一个美国式的拥抱后,我感觉史蒂夫真的瘦了很多,但是同时也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温暖。这一瞬间让我感觉我们不仅仅是餐厅老板和顾客的关系。
不知道史蒂夫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想法。拥抱之后的史蒂夫单纯的微笑像个孩子一般。
包场午餐大约持续了半年。通过每周一起度过的相同时间,我们感觉到史蒂夫好像离我们更近了。
作为父亲的一面
包场午餐结束之后,史蒂夫来店里的频率也没有减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周日来店里吃晚餐成了史蒂夫的惯例,但是来之前才打电话预定,一般很难安排他希望的座位。二〇〇八年的一天,我对他说:“今后每周日我们都为你预留柜台座位,你只要在不来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声就好了。”史蒂夫回答说:“这样很好。”
和史蒂夫一起来的最多的果然还是要算他的夫人劳伦娜。有时我们也看到过史蒂夫向劳伦娜撒娇的举动。隔着柜台看到的两个人,一直是非常和睦,经常互相讲笑话,一起哈哈大笑。
二〇〇九年,史蒂夫接受了肝脏移植手术。随着他身体状况的恶化,带孩子一起来店里的时候越来越多。
他们一家共有五个人,四个座位的一桌坐不下。有得时候不得不由乔布斯夫妇坐柜台座位,而孩子们坐桌子座位。有的时候连这种奇怪的安排也满足不了,经常会回绝他们。到现在也会觉得对不起他们。
史蒂夫有的时候也会单独带住在伦敦的女儿丽萨或者妹妹莫娜来店里吃饭。史蒂夫想要珍惜和家人一起的时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和儿子里德一起来的时候。
那应该是在里德上高中的时候。史蒂夫一直侧耳倾听里德的话,并且一脸认真地提供建议,可能是关于升学或是其他什么的话题。
在美国,一般在孩子的教育中比较重视孩子的自主性。很多人会在发挥孩子的长处上花大力气,换句话说对于教养或者言行举止并没有那么重视。而乔布斯家却不一样。父亲是那么有名的人物,孩子就是多少有些骄傲也不奇怪,然而史蒂夫的孩子们都被教得很好,见面也会规矩地打招呼。这可能和史蒂夫认真地面对孩子们有很大关系吧。
二〇一〇年,里德进入大学之前,史蒂夫看上去真得非常开心。偶尔他一个人坐在柜台前时,我递水的同时问他:“你儿子最近怎么样?”他满脸欢喜地说:“我儿子考上了斯坦福大学,我真得为他自豪(I am very proud of him)。”完全是一幅为儿子的升学而欣喜的父亲的表情。
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我有机会得知了这位超凡领袖的出人意料的烦恼。这也是他一个人坐在柜台前的时候,他问我:“最近,生意怎么样?”
“各种各样头痛的事情。比如员工……”我一开始牢骚,史蒂夫也说:“是啊,我也是。”两人一起叹起气来。
*的大企业苹果公司和小镇上的寿司店的规模完全不一样,而只有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们作为年纪相仿的经营者心灵是相通的。为了避免误会,再说得清楚一点,就是这个时候的史蒂夫的表情,并不是领导全球企业苹果公司的超级领袖,而是和一个小企业的经营者一样。
通过寿司柜台,我看到过史蒂夫的各种侧面,有超级领袖、伟大的经营者、怪人、偏执狂等等。当然,能够再次确认电视中看到的、听到的史蒂夫的形象是件非常幸运的事,而我最喜欢的可能是他作为丈夫、父亲或者是作为一个经营者吐露真心话的最普通的一面。
我和妻子相差四岁,史蒂夫正好在我们中间,与我们各差二岁。作为同一代人的史蒂夫,他的真实的一面实际上非常有魅力,而且很有人情味。我至今都记着他的一些不经意的举动或是言语。【编辑推荐】
自从一九八五年开业以来,佐久间俊雄先生已经在硅谷经营了二十六年的寿司宴席料理店。虽然店面几经变换,可十七年来,总有一个人矢志不渝地追随,那就是史蒂夫·乔布斯。二〇一一年,当佐久间决定关闭自己的寿司店时,乔布斯邀请他到苹果公司工作。本书通过一名寿司匠人与乔布斯的不同一般的关系,穿插了两人交往过程中的种种花絮,从另一侧面呈现出一个真实的乔布斯。
作者: 杰里米刘易斯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01月
简介:
大部分员工都艳羡莱恩的成就,他们关于企鹅的理想以及在企鹅工作给他们带来的自豪感弥补了低薪和艰苦的工作条件所带来的不快。伊莎贝尔·奎格丽(Isabel Quigly)一九四八年毕业于剑桥大学,进企鹅出版社当了一名编辑助理。她回忆道,当时办公室很冷,有时候她和同事不得不穿着大衣工作。但是莱恩不摆架子、不夸夸其谈的作风吸引了她。他去世前几年,那时她已离开公司多年,一次在地铁,他一眼认出了人群中的她——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对当事人的一种赞誉——他大叫了一声“奎格丽!”然后走过车厢来问候她。莱恩希望员工们尝试任何事情,不管不顾他们是否能胜任、是否有专业知识。大卫·赫伯特(David Herbert)就是靠坚持不懈地写求职信而骗得企鹅的工作机会的。他写了那么多信,到最后莱恩都觉得自己有义务聘用他了。大卫·赫伯特对图书销售一无所知,不过有一天莱恩却告诉他:“我希望你明天上路(去卖书)。问我妻子借车——尽管她会不高兴——去矿区。他借来了莱蒂斯·莱恩的迷你莫里斯。不过尽管他在威尔士陡峭的山路上饱受颠簸劳碌之苦,赫伯特还是一本书都没卖得出去。后来尼古拉斯·佩夫斯纳很快就发现,汽车——或者说汽车不够用的问题——是企鹅人商量事情时常常提及的话题。驻伦敦的业务代表大卫·海基斯(David Hedges)有权使用迪克的罗孚车,而这辆车的所有者总是定期检查车上有没有刮痕、有无磨损。后来,迪克被派到墨尔本去管理澳大利亚分部,哈里·帕罗西恩被派到巴尔的摩,大量的时间和通信被用来讨论在全球范围内调用的二手车。
除了几个受人敬重的作家——特罗洛普(Trollope)、辛克莱·刘易斯(Sinclair Lewis)、狄更斯、罗伊·富勒(Roy Fuller)和P.G.沃德豪斯之外,作家们往往都不大会描写办公室的生活。不过一九四七年汤姆· 哈里森在他的《大众观察》中描写了哈芒斯沃斯的生活:八年前,企鹅特辑中的《大众观察下的不列颠》就是出自该组织手下,不过这篇报道仅供内部人士阅读。在报道的开头,作者就冷静地定义了企鹅的一般读者。大众观察团队在汉默史密斯、贝斯纳尔-格林、米德尔斯布勒和伍斯特这几个地方进行了大量调查,发现在提供反馈的受调查读者中,有41%的中产阶级、17%的工匠和8%的工人阅读企鹅出版的书籍,企鹅图书的读者中有44%的人受过不同种类的中等教育,然而有8%的人只接受过小学教育。另外,尽管那些从来不读书的人往往都是四十岁开外的工人阶级妇女,读塘鹅丛书的女性要比男性多。《大众观察》引用《论坛报》调查表明“企鹅特辑打入了一个全新的阅读市场。数百万从来都不相信社会主义宣传或工党政策的人发现他们受自己所阅读的书籍影响,一天一天走上了左倾的道路”。根据他们的调查,企鹅的读者投票给工党的可能性要比起那些不是企鹅读者的人高五倍。“毫无疑问”,《大众观察》宣称,“企鹅图书消费群是一个左倾的读者群”。
观察家们抛开数据,亲自来到了哈芒斯沃斯。虽然企鹅的员工——尤其是那些坚持住在伦敦市中心的编辑们——都得坐很长时间的汽车和火车去上班,另外一些人则骑车或走路穿过田野去上班。工作时间为早八点到下午五点或者早九点到下午六点,中午有半小时午餐时间。公司的餐厅单调乏味,了无生趣。餐厅原属航空部,餐厅旁有个尼森简易屋,里面是财务部门,原来的飞机修理棚现在改装成了储藏室。董事长和高层管理人员与员工在一个地方用餐,也得自取食物,不过他们往往坐在一起。门一律开着,凉风嗖嗖地往里灌,不时有人大声叫“关门”,剩饭剩菜都喂了普里奥里农场的猪。大楼没有取暖系统,女士洗手间冷得像冰窟。公司鼓励员工自带香皂和毛巾。午餐后,那些没活干的人可以去打乒乓球,每人每月可免费体检一次。经历过“地下室”时代的人们之间有一股强烈的同志之情——迪克记得那个时候在深夜填写发票,听到老鼠的声音时是多么地害怕。很多人通常会援引莱恩和比尔·威廉姆斯的观点,认为有必要小酌一口,尤其是会后。会议往往气氛融洽,一点也不正式。弗洛斯蒂定期向同事们汇报“当代年轻知识分子群”的*动态,当代的文学作品在人们之中引起的感情往往比学术著作强烈。在每年一度的圣诞派对上,餐厅都会挂满讽刺画,食品放在长长的搭在条凳上的桌子上,大家戴起了纸帽子。董事和高层管理人员身穿白色的侍者服为员工服务,莱恩用一只企鹅形状的银摇壶为人们调制鸡尾酒【编辑推荐】
《特立独行的企鹅》
企鹅出版社**授权传记
*后的“绅士出版人” 改变世界出版史的人物
影响了英国人的品位、思想、知识,还有性格。
英国企鹅出版社创始人艾伦·莱恩(1902-1970),是20世纪*著名、*重要的出版人之一。1935年,他创立的企鹅出版社尝试以用一包烟的价格将伟大的书籍出售给千百万普通民众,由此开启了世界出版史的一次重大革命。
在莱恩身上,时代精神、出版人的文化责任和经济驱动这三者并行不悖,由此催生了企鹅出版社兼顾品质、风格和销量的出版精神。莱恩**次让《尤利西斯》在英国得以出版,并通过出版企鹅特辑推动了二战期间英国的反纳粹运动,而他为《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的出版所作的努力,奠定了英国在1960年代的出版和思想自由。他一生的目标即是让原先被精英文化排斥在外的大众接受普遍、优质而彻底的文化启蒙。
在这本企鹅出版社**授权的官方传记中,作者杰里米·刘易斯回顾了艾伦·莱恩近半个世纪的奋斗史,讲述了企鹅出版社的演变和始末;在勾勒莱恩非凡而生动的一生的同时,亦细腻地记录了二十世纪重大的社会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