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广陵潮
作者: 李涵秋
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 2020年03月
简介:
程瞻庐的小说在当时广受好评,擅长以幽默的笔法、滑稽的叙事方式,描摹世态,扬善抑恶,对后世文艺作品也有较大影响。我们通过搜集民国原版资料,重新加以点校整理,大限度还原作品原貌,既能实现文献整理的目标,又能填补市场空白。《新广陵潮(第2部)/民国通俗小说典藏文库·程瞻庐卷》共分两部,是程瞻庐与李涵秋合作的代表作品之一,自面世以来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
【目录】
*回 惨凄凄淑女泣鸽原 情脉脉痴姬待蜜月
第二回 室暗灯昏挥毫悲身世 夜阑人静倚枕诉衷情
第三回 误佳期冷落新娘子 报宿怨推翻老翰林
第四回 题栗主疑心生暗鬼 怨檀郎肆口骂他人
第五回 仗武力催放合欢花 泄机谋折断交柯树
第六回 航空遇险女志士失踪 问罪兴师酸秀才受辱
第七回 怪怪奇奇共庆圣狂节 真真假假疑是再生缘
第八回 弭风潮剃头开大会 得电信祝发入空门
第九回 接木移花换巢成鸾凤 乘风破浪同命订鸳鸯
第十回 自怨自艾游子死他乡 载沉载浮飞仙登彼岸
第十一回 侍病榻夜静话前尘 泣孤舟途穷交好运
第十二回 陌上停车乡农谈旧事 壁问留字贪吏受奇殃
第十三回 出风头学究登场 论电影孝廉骂座
第十四回 伴娇儿灯前说梦话 遇侠客月下破奸谋
第十五回 人犴狱祸因恶积 访燕巢乐极悲生
第十六回 结深仇小寡妇争锋 遇劲敌老太婆失势
第十七回 慕簪缨登门访旧友 敲竹杠僻巷遇傻儿
第十八回 三生有幸双拜大恩人 百折不回可怜小猴子
第十九回 清辩滔滔推翻天道 独行踽踽回转家乡
第二十回 荷沼回风缠绵闻笑语 槿篱落日隐约识行踪
第二十一回 美眷如花飞艇载仙子 浮生若梦古寺礼空王
第二十二回 胡律师设计图遗产 醋娘子割爱置偏房
第二十三回 大决战族人争继嗣 乔坐衙儿子审亲娘
第二十四回 白发商人话忤逆因果 青年学子谈神圣生涯
第二十五回 惹祸招殃难逃天理 彰善瘅恶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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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广陵潮(第2部)/民国通俗小说典藏文库·程瞻庐卷》:
十三号里的少年何继贤怎么死在黄浦里呢?
原来何太太挈带儿女,到了上海以后,身在客中,需款甚亟,便想到钱铺子里这笔五百元存款,为数虽属不多,然而把来接济旅费,却也不无小补,因此到沪两三天,便挈带了儿子继贤到钱铺子里去提款。这钱铺子虽不甚大,然而一千八百的现银,仓促间还容易凑集,无如钱侩积习,遇着时局不靖的当儿,往往把持现款,格外居奇。何太太跑了多次,只取得半数,其余的二百五十元,须得十天以后才能发放。
何太太候到了十天的期,自己又害起病来,出门不得。
继贤道:“妈妈不须去,孩儿可以去得。这家钱铺子离这里不远,孩儿又跑过了多次,便独自去取款也没妨碍。”
何太太虽不愿继贤独自出去,叵耐自己支撑不得,也叫没法了。况且继贤年龄已交十六,钱铺子里又去过了多次,料想也没妨碍,便把存折交付了继贤,嘱他早去早回,别在马路上流连。继贤诺诺答应。
悴民道:“我陪着弟弟同去可好不好?”
继贤道:“我不是三岁小儿,怕什么拐子拐去?妈妈病了,姊姊须得在旁侍奉,离开不得。”
说罢,竟扬长地去了。也是合当有事,继贤出去了多时,杳杳冥冥,不见回来。悴民放心不下,便赶往钱铺子里去问讯。一铺子里伙友回说:“这笔款子已在两点钟前由何先生取去,存折已批销了。”说时,便把批销的存折给悴民过目。
翠民益发吃惊,奔回旅馆。天色已暗,继贤仍没有回来,忙央托亲戚人家的仆人四处去找寻,忙碌了半夜,再也没有继贤的影儿。可怜何太太正在害病的当儿,怎禁得起这般的恐吓?那仆人也只有好言安慰道:“太太不须着急,谅来没有什么变端,只是少爷走岔了路,被拦街的野鸡拉了进去。过了一宵,自会回来。”
何太太气喘吁吁地答道:“管家,但愿这般便好,我在这一两个月受那老天的折磨也够了,老爷在湖北气愤身亡,盘柩回籍,安葬才毕,家里又遭火烧。这回避乱到上海,再不要出什么乱子。我们何姓门中,忠厚传家,老天不该这般地折磨,前途希望只有这个孩子,孩子有了三长两短,我这条苦命留在世上做甚?天哪!你总得照顾我一下子啊!”
仆人听了,忙道:“太太快不要这般说,包管少爷到了来朝好好地回来。”说罢,返身出室,提起着袖子擦泪。
仆人尚且伤心,何况房里的悴民姊妹,这一夜眼泪不干,可不须著者细说了。
到了来朝,那仆人依旧出外寻觅,直到午后,听得道上人说,黄浦滩边浮起一个少年的尸身,不知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陷害。仆人听说,不觉心动,敢是何少爷被人陷害了?赶往看视,那尸身早已捞起了,口眼张开,肚腹胀起,谁说不是何继贤?一口气跑得回来,报告凶信,才惹起这一片哭声。
这时,吕蕙孙得信上楼,便把何继贤被人谋命的事向老子娘报告一遍。张氏把蕙孙搂在身边道:“阿祥,你吓得我苦了,方才你到哪里去挨延?茶房来说有少年死在浦江里,吓得我魂胆飞扬,谢天谢地,不曾出什么乱子,总算皇天怜念我们。”
蕙孙道:“妈妈别小觑了我,可记得我那天和翠妹妹谈话,力斥自杀是懦弱的行为,我是个堂堂的男子,为什么要自杀?便有意外的恶魔逼我走这自杀的道路,我也得和恶魔奋斗一下子。不到山穷水尽,我决不起这厌世的思想,妈妈你放心便了。”
这几句话不但少蕙夫妇听了宽怀,便是金氏母女也觉愁肠略慰。蕙孙又道:“明似珠纵然有恩于我,可是这婚姻大事,怎么可以强制执行?我已写下一封书信,备述不能从命的种种苦衷。恰才我下楼发遣旅馆里的听差送去,因此不在爹爹妈妈左右。但愿明似珠接到了这封信幡然变计,不来纠缠,那便好了。”
才说明似珠,不料似珠立刻便到。依旧两名女卫队拥着,她上楼大模大样地闯入房间,却见吕、金两姓的人都在房里。似珠便上前向蕙孙道贺,说:“来月初三日便是你的吉期,结婚地点在张园,证婚人沪军大都督真济美,介绍人女子北伐军总司令明似珠。”
蕙孙听着,吓得声都颤了,期期艾艾地说道:“明……明先生,别……别取笑,我……没有承认。”
似珠怒道:“你不承认,合该在二十四小时内向我宣布意见,现在距离昨天预约的时间已在二十四小时以外,你可知道法定的时间神圣不可侵犯吗?你既已默认了,怎么可以反悔得?”
蕙孙道:“我有书信宣布意见,恰才遣人送往北伐军本部。”
似珠道:“迟了迟了,别说我没有接到你的信,便是接到了,已逾法定的时间,也是没有效。”
蕙孙一时语塞,光睁着两只眼睛向老子呆看,大有乞救的意思。少蕙便向似珠央恳道:“明女士,你是我们的恩人,你的美意怎敢辜负?”
似珠拍手道:“好了好了,来月初三日,请你去做主婚人,我这大媒不要你的谢媒红。”
少蕙道:“且住,尚有下情,不曾奉告。小儿既然这般执意不肯承认,似乎人人都有自由权。女士是提倡自由的人,也该尊重他人的自由。”
似珠冷笑道:“你又要反悔了。”
又瞅着张氏道:“你又怎么讲呢?”
张氏道:“请明先生宽限一个月,容我们细细地向阿祥开导,他若听从,再好也没有,他若不听从,也叫没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