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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颜真卿
出版社:中国书店出版社 2012年06月
简介: 《郭家庙碑》,全称《有唐故中大夫使持节寿州诸军事寿州刺史上柱国赠太保郭公庙碑铭并序》。颜真卿撰并书,楷书,三十行,行五十八字。碑额或称唐代宗李豫书,或称唐德宗李适书。按此碑立于唐代宗广德二年(七六四年)十一月,而此年二月李适方立为皇太子,十四年后才登极,故碑文中称‘御题额’,当为代宗李豫所书。
作者: 才登
出版社:青海人民出版社 2016年07月
简介:
门源是一片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土地,人文历史悠久,土地资源丰富,早在三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人类活动。在人类长期的繁衍发展中,同样也在不知不觉中创造了丰富多彩的多元民族民间文化,以及“华热服饰”“回族宴席曲”等与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并以自己的、自觉的方式让这些濒临灭绝的优秀文化得以传承和发扬广大,凸显了门源人民对这片土地和一方文化的热爱。本书按《快读青海丛书》的要求,围绕门源多民族的文化特性,以门源现代旅游文化为载体,详细介绍了门源著名的“古八景”等悠久的历史文化和名山秀水,意在让更多的人了解门源,走进门源,喜欢门源。
作者: 艾瑞克·范·勒斯贝德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2年08月
简介:
埃塞俄比亚山区传出核武情报,中情局副局长林德罗斯亲赴侦查,下落不明;伯恩为救好友重装上阵,只身犯险。归来后的林德罗斯隐隐现出叛象,恐怖分子的面目却仍在云山雾绕里,一切的线索指向伯恩曾在敖德萨执行过的一次暗杀。
中情局长对伯恩显露不满,欲除掉这游离体制外、不听话的独行侠;国防部长在旁磨刀霍霍,欲对中情局把持的这块反恐蛋糕下手。腹背受敌的伯恩记忆再度受创,一切的真相到底为何?从东非到敖德萨,从阿富汗到中东,为追查恐怖组织的线索,伯恩再显过人身手,却惊悉:蘑菇云将在华盛顿上空升起……
【编辑推荐】
他是拥有全世界*多读者的作家 他是永远的惊悚间谍小说之王
罗伯特·陆德伦——
25部小说,32种语言,40余国发行,全世界超过2亿5000万读者
《谍影重重》原著小说系列**作!《谍影重重4》即将上映!
【前言】
【导读】
迷魂杀手与惊悚大师:
关于罗勃·陆德伦和“神鬼”系列
灰鹰爵士谭光磊(陆德伦中文版权代理人)
美国小说家罗伯特·陆德伦的代表作“伯恩”系列三部曲,完成于他写作生涯的巅峰时期(一九八〇——一九九〇),却整整迟了二十多年才登陆中国。如今大师已经辞世,“伯恩”三部曲被重新搬上大银幕,在好莱坞电影人的巧手刻画下,重新赋予了后现代的生命。小说中文版在此时推出,自是别具意义。
不过,看着那一本本厚重的“伯恩”系列小说,我不禁要怀疑,在这个阅读高度速食化,凡事讲求简单明了的当下,陆德伦的小说会不会显得陈旧过时、跟不上类型小说的发展脚步?更何况“伯恩”系列成书于美苏冷战的遥远年代,对我们来说,会不会太过陌生而事不干己?
结果当然是我杞人忧天。陆德伦的节奏之明快、布局之严密、剧情之峰回路转,即便在当代依然没有对手。他确是谍报惊悚小说的一代宗师,当之无愧。我趁着台风天的假期一口气读完,合上书页还觉得喘不过气,八年代的读者看了,岂不都要心脏病发?
现代惊悚间谍小说之父
在陆德伦之前,间谍小说是英国人的专利: 从两次世界大战时期的约翰·布肯(John Buchan)、艾瑞克·安卜勒(EricAmbler)和毛姆(Maugham),到冷战时期的格雷厄姆·格林(Graham Greene)、伊恩·佛莱明(LanFleming)和约翰·勒卡雷(John LeCarr?)。他们根据自己的情报工作经验,用严肃或通俗之笔,写出了间谍世界的尔虞我诈,也说明英国早在美国之前就建立了完整情报体系的事实。
一九七一年,陆德伦出版了第一部作品《纳粹档案》(The ScarlattiInheritance),精装版销售平平,平装版上市后却跃登排行榜,从此开启了他长达三十年的畅销作家生涯。相较于勒卡雷的深沉与批判,演员出身的陆德伦更强调通俗和娱乐性,尤其重视悬疑气氛的营造和戏剧效果。说他是“美国的伊恩·佛莱明”可能更为恰当,但那未免又有些窄化了他的创作宽度。
被公认为现代惊悚间谍小说的创始人,追求市场导向的陆德伦注定要承受诸多文学技艺上的批评,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繁复精湛的布局、阴谋论至上的剧情、夸张的写作风格乃至命名习惯,都对后代作家有着无比的影响力。简单来说,他开创了“小人物遇上大阴谋”的架构,往往让平凡人物卷进跨国集团的阴谋之中,在最不可能的险局里展开反击。他的“The+人/地名+名词”的标准书名结构,至今仍是许多作家的奉行圭臬。
不说别的,就拿《达·芬奇密码》做例子,从书名(The+DaVinci+Code)、主角(原本与阴谋无涉的学者)到跑来跑去的国际场景,都有十足陆德伦的影子。丹·布朗也从不讳言自己受陆德伦影响很深,他在官方网站上列出的十本最爱书单里,就只有《伯恩的身份》一本出自现代作家之手,更直言自己最喜欢“斯坦贝克的叙述、陆德伦的情节布局和莎士比亚的文字游戏”。从写奇幻改写科技惊悚,这两年结合宗教和历史悬疑而大红大紫的詹姆斯·罗林斯(JamesRollins),同样也是看陆德伦作品长大的徒子徒孙。
未完成手稿由后人捉刀
陆德伦死于二〇〇一年,没能赶上“谍影重重”电影上映。早在九〇年代初,他便对经纪人亨利·摩里逊(HenryMorrison)说过,希望死后能够留名,因为自己“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写作和建立读者群”。其实,他根本不必担心名声随风而逝,他那二十几巨册作品,两亿五千万册的天文数字销量,以及三十余种外语翻译版本,早就可以确保他的名字流传下去。
那是虚荣,也是创作者最卑微的想望。他只是想被阅读、被记得,让作品在自己死后依然拥有生命。总之,陆德伦的家人、律师、经纪人和出版社研拟了一个计划,大体上以安德鲁丝(V.C.Andrews)的出版模式为基础,在他去世后持续推出新作。安德鲁丝是八〇年代的家族小说畅销天后,在她一九八六年过世后,家人找来写手持续创作类似风格的作品,挂名出版,居然也畅销至今。
陆德伦死后的出版计划与安德鲁丝很类似,但不论规模或市场表现都远在后者之上。安德鲁丝的作品仍以平装市场为主力,而且仅限于文字出版。陆德伦则早就拥有动辄百万的精装销量,经纪人更把触角伸到改编影视和电子游戏等媒体。
二〇〇一年,陆德伦的最后遗作《终战条约》(The SigmaProtocol)出版,之后出版社仍以每年一本的速度,推出新的陆德伦小说,包括未完成的手稿加工成书、仅有大纲再由后人写成甚至仿效其风格的全新创作。到目前为止,已有《詹森密令》(TheJanson Directive)、《冷战叛逃》(The Tristan Betrayal)、《狂人警讯》(The AmblerWarning)和《创世机密》(The Bancroft Strategy)四部。
好友接手“伯恩”续篇
二〇〇七年七月底,就在“谍影重重”电影上映前夕,《纽约时报》刊出了一篇专题,叫《已故作家提供全新刺激》(Dead NovelistProvides NewThrills),详加介绍陆德伦死后出版计划的全貌。除了每年一本挂名作品和新秀作家执笔的“神医特攻”,最受瞩目的当然还是由艾瑞克·范·勒斯贝德(EricVan Lustbader)撰写的两部“伯恩”续集。
勒斯贝德本身也是著名的惊悚小说家,曾以充满神秘东方风味的“忍者”系列风靡无数读者,近年代表作则是融合科技和魔幻的史诗大系“珍珠战记”(ThePearl)。他和陆德伦皆是经纪人亨利·摩里逊(HenryMorrison)旗下的作家,很早便相识并结为莫逆。“谍影重重”电影在票房告捷之后,陆德伦的律师杰佛瑞·威纳(JeffreyWeiner)找上勒斯贝德,提议由他来创作新的杰森·伯恩小说。勒斯贝德当时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有天洗澡时灵光闪现,才决定接下重任。
他的第一部杰森·伯恩小说《伯恩的传承》(The BourneLegacy)搭配电影“谍影重重2”在二四年出版,精装首印量就高达一百万册,虽然创下销售佳绩,但也招致死忠书迷的抗议。当初陆德伦没有想过要把杰森·伯恩写成系列,所以伯恩在小说中娶妻生子、年岁渐长。勒斯贝德取得其家属同意,让玛莉死去,子女也被送到加拿大亲戚家,伯恩从此变成邦德式的不老人物,将永远活跃在书页间而不受年龄限制。二七年六月,勒斯贝德又推出《伯恩的背叛》(TheBourne Betrayal),横扫全美十大排行榜,再创系列新高。
更多影视改编计划
二〇〇〇年年底,陆德伦正式与经纪公司ICM签约,由他们统筹电影改编事宜。“谍影重重”的成功为他再掀事业高峰,除了筹拍续集、将“踏脚石计划”发展成电视影集,陆德伦还有二十多部作品,为好莱坞电影人提供了丰厚的改编素材。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眼见马特·达蒙借“谍影重重”脱胎换骨,摇身变成动作一哥,也起而效尤,找来派拉蒙用四百万美金签下《夺命密稿》(TheChancellor Manuscript)电影版权,交给新生代编剧好手麦可·赛兹曼(MichaelSeitzman)改编。出版社更找来知名科幻作家,以小说主角彼得·钱赛勒为中心撰写续集,显然要比照“谍影重重”模式,开创新的电影/小说系列。
陆德伦生前的最后一部作品《终战条约》,也很快被身为书迷的黑人导演安东尼·福奎阿(AntoineFuqua)和环球影业相中。福奎阿的大银幕处女作《震撼教育》一鸣惊人,跃升好莱坞一线新锐导演。他将如何诠释大师遗作,令人期待。
我与陆德伦的相遇
要谈陆德伦作品重新被引进中国,就不能不提他的海外版权经纪人丹尼·巴罗(DannyBaror)。这位犹太裔经纪人是美国版权界的顶尖高手,专精书籍的国际版权销售,尤其是推理、惊悚、奇幻、科幻、历史小说等类型。他舍弃传统文学经纪人在各国找代理的做法,直接与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等主要欧洲国家的出版社往来,建立起强大而有效的版权交易管道。
巴罗与陆德伦结缘甚早,因为他在出版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亨利·摩里逊的经纪公司当跑腿小弟,从收发邮件、处理合约,乃至看稿和财务他都做过。后来巴罗自行创业,专攻国际版权,也理所当然成为摩里逊的海外版权代理人。
陆德伦辞世后,巴罗用两百万美金的高价,从哈珀·柯林斯(HarperCollins)出版社手上买回他所有作品的英国版权,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事实证明,巴罗的做法一点也没错。他把版权转卖给英国素以犯罪惊悚小说著称的欧瑞出版社,重新包装之后,用更锐利的现代风貌呈现,从二〇〇四年起密集推出,挟着“谍影重重2”电影上映的声势,果然掀起一波新世代的陆德伦热潮。
美国市场方面,巴罗和摩里逊也替陆德伦未来的作品找到了新东家,从原本的St. Martins出版社转到刚改名“中央车站”(GrandCentral)的华纳出版集团,由勒斯贝德执笔的《伯恩的背叛》就是新合约的第一本作品。
失忆复得,传奇再现
我想起初识杰森·伯恩的那个夏天:一样的台风来袭,一样是七夕之前,“谍影重重2”刚要上映,我在朋友推荐下买了原声带。本来我对马特·达蒙改行武生兴致缺缺,没想到台风夜电视台正好播出“谍影重重”,我看了惊为天人,过了几天就跟朋友跑去电影院看。
“谍影重重”电影的最后,坠海的伯恩在水中停滞许久之后,突然划动手脚。那个由静到动的过程,不仅呼应了首集电影的开头,也象征这个角色的生生不息。陆德伦作品在中文书市的卷土重来,像极了杰森·伯恩从失忆到找回自我的隐喻。而他日后更多的精彩冒险,现在才要开始。
作者: 颜真卿
出版社:中国书店出版社 2012年06月
简介:
《郭家庙碑》,全称《有唐故中大夫使持节寿州诸军事寿州刺史上柱国赠太保郭公庙碑铭并序》。颜真卿撰并书,楷书,三十行,行五十八字。碑额或称唐代宗李豫书,或称唐德宗李适书。按此碑立于唐代宗广德二年(七六四年)十一月,而此年二月李适方立为皇太子,十四年后才登极,故碑文中称‘御题额’,当为代宗李豫所书。
作者: 林海听涛
出版社:四川少儿出版社 2018年01月
简介:
正值暑假,热爱足球的高中生周易从电视中得知,足球真人秀节目“绿茵继承者”正在全国范围内选拔优秀年轻球员,要组成一支球队,由前亚洲头号前锋郝冬担任总教练,前往欧洲挑战八大豪门足球俱乐部青训队。周易在爸爸的陪同下参加海选,一路过关斩将,赢得了一个民间席位,成为真人秀球队的一员。一场洋溢着青春、热血的足球奋斗之旅由此拉开序幕!?
作者: 耶勒鲁普
出版社:海峡文艺出版社 2017年11月
简介:
【目录】
致答辞
明娜 1
耶勒鲁普及其作品 291
耶勒鲁普获奖经过 299
耶勒鲁普作品年表 303
【免费在线读】
一周之后,我在早晨八点钟就动身起程了。
像平时一样,在开船前一分钟,我才登上船。等我把行李放好坐稳,准备四处闲看的时候,我们已经抵达亚尔伯桥了。我看到的是德勒斯登一如既往的侧影:建在水上的堡垒高高挺拔着,在蓝天的衬托下十分赏心悦目,而我们头顶却是雾蒙蒙的,深谷中一片漆黑。因为天气有些寒冷,我披上了花格子的旅行披衣。船驶过那三座城堡之后,德勒斯登变得逐渐模糊起来。当我们抵达洛希维兹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严格地说,还算不上雨,只是……
“只是有点毛毛雨。”一个肥胖的德勒斯登人这样回答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正把头伸出船舱而四处张望。
船在对岸的布莱斯维兹停泊时,一批新上来的人急匆匆地进入了客舱里面,而那湿漉漉的甲板上也不见了女士们的踪影;接着,男士们也相继走了。令人沮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点了根雪茄,来到吸烟室,吸烟室里挤满了人,烟雾缭绕。在这里,大家谈论的*话题就是天气。一个在喝午餐啤酒的长发教授的观点脱颖而出,他说,这么热的天撞上这个时节,偏偏又下起雨来,不到九月份,天气是不会转晴的。此时,甲板上正响起雨点击打的声音。没多久,居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光线突然之间被这声势浩大的狂风暴雨吞噬了,周围一片漆黑。如果你顺着不断流淌雨水的窗口望去,几乎看不清两岸的葡萄园与花园。
抽完雪茄后,我又返回到客舱,不幸的是这里已经没有了座位。这里的空气很不好,我感觉非常气闷,所以我也就不想把折叠的小凳拿出来坐。我去了门廊,那里有梯子通向甲板。我看到一位年轻女子坐在那里,她带着两个小女孩。我从架子上拿了个小凳子,坐在梯子的对面,这时我整个身子都缩进了披风里。
甲板上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即使伴着阵雨打进来也令人愉快;我的羊毛皮衣上沾着的雨水还没有干,覆盖在甲板行李上的防水黑布积满了水,水花不断从上面喷溅出来。
在客舱的另一端,那个年轻的女人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很快便沉浸在书中。
但是没过多久,这种安静便被打破了,她的一个*小的、穿着倒是比较多的孩子哭了起来,尽管在这样的天气,小孩子哭也是情有可原的,但那位女家庭教师还是得哄她。比较大的一个说:“丽丝贝丝希望多听一些。”小的用哭声补充道:“我还要听彼得的故事!我还要听彼得的故事!”
“哎,这怎么好啊,丽丝贝丝,这位先生我们又不认识,被他看到你哭羞不羞啊?”那女子嘀咕道,“你觉得‘那人’是不是也想听彼得的故事呢?”
小女孩含着食指抽泣着,睁着大眼睛不乐意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怎么不走开呢?”我觉得自己碍事,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我想我给这位女老师添麻烦了,她一定想和她的学生们单独相处。
然而令我想不到的是,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她看了我一眼——多么有趣啊,她肯定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但我还是从中明白了含义,她不但希望我留在这里,而且还为我的存在而心存感激,尽管理由不是那么令人愉快:她不愿意“再讲彼得”了。我为了让她明白我已经知道她的用意,便对她微微一笑,不顾小女孩充满仇视的目光继续舒坦地坐着。因为在我看来,能够为这么好的邻居效劳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她的美丽,说成美丽并不显得夸张。她有一张棱角分明的方形脸,整体上是很清晰的,她的头发、皮肤、眼睛都是褐色的,我*次看时还以为她是南方女人。而她的鼻子是地道的日耳曼鼻子,短而直,展现出一种亲和的姿态。她的嘴唇很完美,仿佛是大自然亲手塑造成的,形色是如此完美地搭配在一起,不像别人总会有一点不足。她可以堪称是完美级别的美女,下巴是圆的,配上了那张面孔的轮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好看了。她身材很棒,中等个子,纤细的身材。虽然她的穿着不是很时尚,不过我欣赏的恰恰就是这一点。她的头饰不随波逐流,很有自己的风格,这点也让我大开眼界,使我重新反省自己的审美观。她戴着一顶窄边上翻的小草帽,上面装饰着几块可爱的银灰色纱巾。
在当时,纱巾并非流行,不过她的这番打扮更体现出她的与众不同。显然,在我眼里她已经成为美丽的化身了,她的每一处都成了我判断美丽的准则。这么夸奖她似乎表示我对她一见钟情,但事实上还没到这个分上。在我们男人眼中有两种女人:一种是我们会彼此倾心,姑且不论倾心的程度有多少;另一种则会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忽视她们的性别,毫无疑问,她属于这两种人中的*种。
在得出这些结论之前,我们已经相距较远,因为我只敢在远距离的地方偷偷地多看她几眼,她把红彤彤的脸埋在那本小书上。不过书太小了,所以她那张俏丽的脸露出了一大半,这正好被我欣赏到了。
她那本小厚书引起了我的兴趣,这种好奇是真真切切的,在这下雨的旅途中可以被所有的事物勾起好奇心。库柏和华尔特·史考特以前翻译的德文书通常都是那种小开本,我甚至已经可以肯定她看的那本书就是这种类型。然而不巧的是,一阵风吹来,书页随之翻动,这是一本比正经书还要正经的书——这是一本非常小的字典。这令我感到好奇,我想,她一定是迫于生活压力才会接受这种要求极为苛刻的家庭教师职务的,或许一有空余时间,她就会如饥似渴地努力地去获取知识。虽然困难想刁难她,但这反而使她变得更坚强!
这么漂亮的一位年轻女孩,如果是以艰难阴暗的生活为背景,只会更增加她的亮度,使她的形象更加鲜明。如果她是那种追求物质时尚或被宠坏的女孩,她想通过看一些普通的书籍来解除枯燥,那么我对她的好感将大打折扣。
虽然我对她的兴趣不该含有某种目的,但是我的确有,我感到很惭愧。我忍不住想和她聊会儿,所以我在扶梯上下了两次,我很期望她能见机问问我天气情况,很遗憾,她没有,我只有束手无策了。
正当我碍于面子说不出自己精心准备的那几套自我介绍时,那个小一点的女孩开始抱怨起冷来,那位女教师只得脱了自己的披衣把那小女孩裹着,我觉得她很可怜。因为我也怕冷,所以我能体会到那种温暖被剥夺的感觉,尤其看到小女孩很享受那件披风的温暖时,我的同情心泛滥到了一个顶点。此刻我感觉时机到了,我脱下了我的披衣很有礼貌地递给她。
但是,不出我所料,她婉言拒绝了。“你自己也需要这件衣服,”她说,“不然你会着凉的。”
的确如此,就在这时,我的头开始受寒了,我忍不住打了两个很响的喷嚏,没想到把那个小的女孩吓了一跳,稍大的那个就在一旁强忍着笑。为了解围,我就说我去吸烟室,在那里不需要披衣的。
女教师委婉地表达了她不想妨碍我抽烟的意思,但我还是宽慰她我不会因为这件事给她带来困扰的。破天荒头一次,我表现出了一种体贴。我接着说我得去那边了,天气越来越冷了。就这样我全身告退,成功地留下了我的披衣——与约瑟夫留下他的外套的方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然啦,我跟约瑟夫这种大人物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在那令人窒息的吸烟室里,我坐在一张蒙油布的凳子上,吸着雪茄,喝着叫来的啤酒,一种难以欺骗自己的感觉证明刚才我借机搭讪是不成功的。因为我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如果我再有勇气些,我应该提出共用我的披衣,纵使不行,我也应该要那小女孩到我旁边来,我来用披衣遮着她。不管怎么说,我太蠢了,更令我烦躁的是,我开始坐的那地方要比此时坐的好多了,而且我的头已经开始疼了。
船身晃动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人们在甲板上拖着行李。我们已经到达了皮尔纳。我无精打采地看着眼前的景物:镇子里的小房子,还有那一排排的绿树,而教堂的屋顶高高耸起,就像一个大帐篷。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它的卫城和日光岩。以前,它是一座城堡,但现在它已经是一座很大的精神病医院了。卡纳莱多用他的画笔使这个地方出了名,但是他画的那些景物一般要比现实光彩动人。好像是上天想解除它的枯燥,突然一束光芒照耀在这座城堡的塔尖上。
直到现在,当我再回想起那一幕,我觉得像是有一根手指从天而落,特意强调出那城堡,好让我以后能记起它。我微微闭着眼用心去感悟,直到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只得停笔。在那时,我只想到了天气即将变晴,其他的什么暗示我也没有感受到。当我看到城墙与那塔尖慢慢地落在了我的后面,太阳光开始变得强了,视线再开阔些,我仿佛看到了一片蔚蓝的天空。在那斜屋顶尚未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时,我能目睹出那铅色的厚重。没多久,雨还是倾盆而下。
当我们快进入沙岩区时,雨越下越小了。吸烟室的旅客们都不见了,只听到陆续从甲板上传来的脚步声。
我也上了甲板,雨依然像砸下来似的,下得很大,在雾光下,雨滴就像珠子一样闪烁着。头顶上的乌云已经逐渐散去,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还在继续下雨。
那比较低的旧采石场的石壁,在此时呈现出了棕红色,好像打了蜡;而右边起伏的岸上,绿色森林顶上泛着白光,并在雨雾里闪烁。不到一会,刚停的雨又下起来了,且越来越大,尽管此时天上云的空隙中已经显现出了蓝天的模样。
我从舱梯走了下来,有一小部分人依然在门廊里。那位女教师已经停止了看书,但是也没有在讲故事,因为那个小麻烦已经睡着了。这次我没有准备等她问我“天已经放晴了吗”,就直接告诉她天气马上就要变好了。她微笑着表示答复,并且感谢我借披衣给她,而且她还准备折好它,可是它太大了,所以我便在旁边帮忙,我笨手笨脚的样子让她笑了。在门廊有足够的空间让我们把衣服扯平,我们很客气地一起折叠披风,*后我们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她一句匆匆的“谢谢”打断了我,然后就跑上楼梯,把叫醒小女孩的任务留给了大一点的小孩。
在布满水雾的甲板上,很快站满了人,因为凳子是潮湿的,所以只能站着。向远处看去,几滴水珠自空中坠下,湿润的空气很暖和;向上看去,一片蔚蓝的天空,水汽缠绕着河谷,小烟囱似的树木生长在岩石梯地上;向前方看去,令人眼花的河水奔腾着。从巴斯特的垂直岩石脚边看,有几处房子。房屋的后面,则是堆甘姆瑞格岩石在那崎岖的坡上,一个星期前,这番景物我在旅馆里看到过。
我从油布下找到我的一包行李,它没有被淋湿。由于注意力全部放在此事上,我没有顾及那位美丽的旅伴。当我听到“莱森,船靠岸了”,我拿着行李向船尾走去。当我到那时,令我惊喜的是,我看到在旅客排成的长队的*前端飘着那银灰色的纱巾。很快, 那位女教师带着那两个小孩穿过舷门下了船。
我还没来得及叫人来帮我搬行李时,她和那两个孩子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作者: 巴尔扎克
简介:
《欧也妮·葛朗台》是法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的代表作,被誉为《人间喜剧》中“*出色的画幅之一”。小说以葛朗台的家庭活动和剥削活动为主线,以欧也妮的爱情和婚姻悲剧为矛盾核心,透过一段没有毒药、没有尖刀、没有流血的情节,深刻地揭露了葛朗台丑恶的发财路。
巴尔扎克以漫画式的夸张、个性化的语言和细致的人物描写,完美刻画了世界文学史上不朽的吝啬鬼形象。该作震撼人心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古典悲剧,同时也标志着巴尔扎克的创作在思想性和艺术性方面的新飞跃。
【免费在线读】
外省某些城市里,总有一些房屋看上去像阴森幽暗的修道院、一派荒凉的旷野或满目疮痍的废墟,给心境平添几分悲凉。或许,修道院的死寂、旷野的苍茫和废墟的破败,这类房屋都有一点儿吧。房屋里面的生活起居无声无息,要不是街上一阵陌生的脚步声,引得窗口突然探出一张僧侣般呆滞的面孔,用黯淡无神的目光向外打量一眼,外来人还以为那是没人居住的空屋呢。
索莫城里有栋住宅,外观就有这些凄凉的成分。它坐落在一条高低不平的街道尽头,那条街道直通城里高处的古堡,如今已不大有人过往了。尽管夏天热、冬天冷,有些地方还挺阴暗,却还不乏特色——鹅卵石铺的路面,总是干爽清洁,回声清脆,街面狭窄又弯弯曲曲,而且它那些蜷伏在城根边的房屋,有着老城区那份宁静。三百余年的古宅,虽是木头结构,尚还坚固,而且不拘一格,十分别致,使得尚古思幽者和艺术家们,常在索莫老城这一带驻足流连。不管谁经过这些房屋,都不能不欣赏那些粗大的梁木。它的两头雕刻有稀奇古怪的图案,在大多数房屋的底层上面,形成一溜儿黑色的浮雕。这座房屋的横木上盖着青石板,单薄的墙上便现出一条条蓝线,木结构的屋顶已被岁月压弯,椽子禁不住日晒雨淋,早已朽烂翘曲。那座房屋的窗台已显得破旧发黑,上面精致的雕刻模糊难辨,又仿佛太单薄,穷苦的女工用土黄色的瓦盆栽了几棵石竹和月季搁在上面,让人感觉那窗台都承受不住了。
再往前去,有几家大门上钉有粗大的钉子,祖先们展示才华,在钉头上刻了一些象形文字,究竟代表什么意义,却永远没人搞得清。可能是一位新教徒表示信仰的符号,也可能是神圣联盟成员诅咒亨利四世的符咒。某个中产阶级人士在大门上刻有家徽,表示被人遗忘的祖辈是“贵族头面人物”,当过市政官员,意在光耀门楣。从这一切中可以看到整部法兰西的历史。
有一幢房屋已摇摇欲坠,但灰泥抹的外墙还是留下了能工巧匠高超手艺的痕迹。隔壁是一座贵族宅第,石砌的拱形门楣上,*的纹章尚依稀可辨,但经过1789年以来震撼全国的历次革命的冲击,已经残破不堪。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的底层人既不在小店铺,也不在货栈,熟悉中世纪习俗的人会发现,这里的情形像我们上辈的缝纫工厂一样简陋朴素。低矮的店堂,没有铺面,没有陈列样品的货架,也没有橱窗,可是进深很大,黑黢黢的,里里外外没有一点儿装潢。
大门分成实板的上下两截,粗糙地包上铁皮,上半截往里拉开,下半截有弹簧门铃,不断有人推进推出。这地窖般潮湿的店堂,全靠大门的上半截,或者拱形门楣、天花板和矮栏墙之间的空当,透进空气和光线。矮栏墙上面,装有结实的排门板,清晨卸落,夜晚装上,还用铁杠拴牢。那矮栏墙用于陈列本店的样品。这里也没有任何招徕顾客的玩意儿。样品的种类要看铺子是做哪类生意,或者摆两三桶盐和鳕鱼,或者摆几捆帆布和绳索,楼板的桁条上挂着黄铜丝,墙根放一排桶箍,或者柜台上摆几匹布。进去看看,一个白白净净、青春靓丽的姑娘,围着白围巾,露出白里透红的手臂,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织活儿,喊她的父母出来招呼客人。按照你的意愿,或许两个铜板的买卖,或许两万法郎的生意,那店主对你或冷淡,或殷勤,或不正眼儿瞧你,全凭他的脾性。
你看见一个做酒桶板材生意的商人,不停地转动着大拇指,坐在门口与隔壁店主聊天。表面看上去,他只有做酒瓶架的劣质木板和两三捆板条,但他在码头上的木材场堆着满满的木料,足可供应安茹地区所有箍桶商。他知道,如果葡萄丰收,他能卖掉多少块木板,估计的误差不会超过两块。一天艳阳可叫他发财,一场苦雨可令他破产。板材的市价,一个上午可以从十一法郎跌到六法郎。这一带像都兰地区一样,市面行情取决于天气的变化。葡萄园主、庄园主、木材商、箍桶匠、客栈老板、船行老大,大家都眼巴巴盼望晴天,晚上睡觉,唯恐明早起来听说夜里上了冻。他们怕雨、怕风、怕天旱,只盼天遂人愿,适时降雨,送晴暖,播云彩。天公与尘世利益之间,争斗永远不会间断。晴雨表叫人忽而愁容满面,忽而喜上眉梢,忽而笑逐颜开。这条街,这条索莫城从前的大街,从头到尾,家家户户的人嘴里说着:“啊,好一个金子般的天气!”心里则打着算盘。邻居们都相互说:“天上落金路易啦。”因为他们都知道,一阵阳光、一场时雨,会带来多少利益。
晴好的季节,星期六才到中午,你就休想在这些诚实的店主铺子里买到一个铜板的东西了。每家都有一片葡萄园,一方园地,要到乡下去忙活两天。这里,买进、卖出、利润,一切都在预先的算计之中。生意人每天上班的十二小时中有十小时在笑嘻嘻地打哈哈,察言观色,飞短流长,不断打探商情。谁家的主妇买了一只竹鸡,邻居肯定要问她丈夫,那竹鸡是否炖得恰到好处。谁家的闺女往窗外探一下头,*逃不过一帮帮闲人的眼睛。所以,这里的良心都是露天的,就连那些深不可窥、黑乎乎、静悄悄的家宅,也藏不住秘密。
生活几乎总在露天过。家家户户都坐在大门口,在那里吃中饭,吃晚饭,吵架拌嘴。从街上经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被评头品足。从前,一个外地人来到一座外省城市,每经过一家门口都要受到嘲笑。许多令人捧腹的故事,就是这么来的;擅长于市井笑谈的昂热人“多嘴多舌”的雅号,也是这么来的。这座古城的旧公馆,过去给当地乡绅们住,全位于这条街的高处。我们要讲的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座凄凉的旧宅里。这些旧宅是世道人心还朴实的年代的遗物,而如今在法兰西,这种纯朴民风是日渐式微了。沿着这条古色古香的街道,拐弯抹角地走去,每一个小小的坎坷都唤起思古之幽情,整个氛围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你会发现一个相当幽暗的凹处,这凹处的中央,就隐藏着葛朗台先生家公馆的大门。在外省,“公馆”这两个字的分量(特别是在不了解葛朗台先生的身世的情况下),你是掂量不出来的。
葛朗台先生在索莫城享有声望,其中的前因后果,没怎么在外省生活过的人,是无法完全明了的。葛朗台先生,还有些人称他葛朗台老爹,只不过这样称呼他的人都老了,人数也眼见着日益减少。他在1789年那会儿,是一个家道颇殷实的箍桶匠,识字断文,能写会算。法兰西共和国在索莫地区拍卖教会财产那年月,箍桶匠正当不惑之年,刚娶了一位板材富商的千金为妻。葛朗台拿了自己所有的现款和妻子的陪嫁,凑成两千金路易,直奔县府。他将岳父给的四百金路易,往监督国有地产拍卖的那位粗暴的官员手里一送,就以极便宜的价格,虽不正当,却合法地买到了区里*好的几片葡萄园、一座老修道院和几块分成制租田。
索莫城的居民本来就不怎么爱革命,在他们眼里,葛朗台老爹成了一个果敢的人、一个共和党人、一个爱国派、一个热衷于新思潮的人。其实,箍桶匠热衷的只是葡萄园。他被任命为索莫城政府的成员,他的温和做法在政治上和商业上,都对当地产生了显著的影响。在政治上,他庇护前贵族,全力阻止拍卖流亡贵族的产业。在商业上,他向共和军供应一两千桶白酒,获得的回报等价于某修道院一块肥沃的草场,原本留作*后一批拍卖的产业,也划到了他的名下。执政府时期,和事佬葛朗台当上了市长。他施政有方,使葡萄园经营得更好了。到了帝国时期,他成了葛朗台先生。拿破仑不喜欢共和党人,有戴过红帽子嫌疑的葛朗台被免职,取代他的是一位大地主,此人有贵族身份,后来被封为*帝国的男爵。
丢掉了风光的市长职位,葛朗台毫不惋惜。他在任内以造福桑梓的名义,修了几条出色的路,直达他的田庄。他的房产和田产在丈量登记时得到很大优惠,所以只缴轻微的税。自从他各处的田庄登记之后,靠坚持不懈的悉心经营,他的葡萄园成了当地的“尖子园”。这个专门的形容词是指那些能生产*佳酿的葡萄园。他简直配得到荣誉勋位勋章。
突变发生在1806年,当时葛朗台先生五十七岁,他妻子约三十六岁。他的独生女儿,即他们夫妻合法的爱情结晶,刚满十岁。大概上天见葛朗台丢了官,动了恻隐之心,想安慰一下他吧,这一年他连续得了三笔遗产。先是他丈母娘,即拉贝特利埃之女拉戈迪尼埃太太的,然后是他太太的外公、年迈的拉贝特利埃先生的,*后是他自己的外婆让·蒂叶太太的。三笔遗产数额多大,无人知晓。三位老人生前都爱财如命,长期积攒金银,为的是私下里摩挲把玩。拉贝特利埃老先生把拿钱去放债称为挥霍,觉得把玩金银比放债获利来得更实惠。所以他们的积蓄究竟有多少,索莫城的人只能根据他们的不动产所得收益进行估算。于是,葛朗台先生获得了新贵的头衔,这是我们所酷爱的平等永远不会抹杀的。他成了本地区的“纳税首户”。
葛朗台先生经营的葡萄园有一百阿尔邦,遇上丰年,可产葡萄酒七八百桶。他还有十三处分成制租田和一座老修道院。为了省钱,他把修道院的窗子、拱券和彩绘大玻璃窗统统用砖砌死,这还有利于这座建筑物的保养。此外他还拥有一百二十七阿尔邦草场,1793年在上面所种的三千株白杨,正一年年长大。*后,他现在所住的房子也是自己的产业。这些都是他公开的财产。至于他手头资金的数额,只有两个人知道个大概:一个是公证人克吕绍,替葛朗台放债的;另一个是索莫城*富有的银行家格拉珊,葛朗台审时度势,暗中从他那里分红利。老克吕绍和格拉珊尽管行事诡秘,守口如瓶——在外省这是赢得信任和发财致富的敲门砖——但仍免不了当众对葛朗台毕恭毕敬、阿谀奉承。从他们的这种态度,旁观者就可揣测前任市长必定财力雄厚。索莫城里,无人不相信葛朗台家里有一个金库,一个堆满金路易的密窟。传说他半夜三更必去欣赏那一大堆金子,快乐得难以形容。一般爱财如命的人都确信这绝非虚传,因为他们发现这老家伙的一双眼睛黄灿灿的,仿佛染上了黄金的光泽。凡是靠利滚利赚大钱的人,像色鬼、赌徒、溜须钻营之辈,眼神里定会流露出难以捉摸的习性,躲躲闪闪,贪得无厌,鬼鬼祟祟,*躲不过同道的眼力。在被金钱迷住心窍的人眼里,这种无声的语言无异于帮会里的秘密暗号。
葛朗台先生得到人们的敬重,那是因为他这个人从来不欠任何人任何情分。而作为老箍桶匠和老葡萄园主,要为自己一年的收成准备一千个桶还是五百个桶,他像天文学家一样计算准确;投机事业他从来没有失手过,酒桶的市价比酒贵的时候,他总是有酒桶出售,还会把酒藏起来,等到每桶涨到两百法郎再抛售,而一般小地主在每桶一百法郎的时候就销售一空了。1811年是少有的好收成年,他明智地攥住不放,慢慢地卖出去,结果赚了二十四万法郎。讲起理财的本领,葛朗台先生像猛虎、像巨蟒,善于躺着、蹲着,久久地打量着猎物,然后猛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般的钱袋子,往里面装金路易,接着就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动了,像吞食饱了的蛇,不动声色,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地消化着食物。凡是看见他从自己面前经过的人,无不产生仰慕、尊敬而又惧怕的感情。
索莫城的每个人,有谁没尝过被他的铁爪子利索地抓破的滋味?某人要买地,通过克吕绍先生来贷款,利息高达百分之十一;又有人拿了期票,到格拉珊那里去贴现,要扣除一笔惊人的利息。在索莫城里,市场上或夜晚街头巷尾的闲聊中,没有哪一天不提起葛朗台先生的大名。在有些人心目中,这个老葡萄园主的万贯家财,堪称梓里的骄傲。不止一个生意人或客栈老板不无自豪地对外来客说:“先生,上百万家产的在我们这里有两三家,可是葛朗台先生呢,究竟有多少财产连他自己也搞不清!”
1816年,索莫城里*会算账的人估计,这老家伙仅地产就值四百万,而从1793年到1817年,他靠地产所得的收益,平均每年不下十万法郎。由此推算,他所拥有的现金的数额,大抵与不动产的总值相当。所以,每当打完一局牌,又聊一会儿葡萄什么的,大家扯来扯去总会扯到葛朗台头上,好卖弄的人就会说:“葛朗台老爹吗?……葛朗台老爹的家产该有五六百万吧。”这话要是给克吕绍或格拉珊听到了,他们就会搭腔道:“你那脑瓜子真比我灵,这总数我从来都没摸透呢!”
如果巴黎来的一个什么人提起罗斯柴尔德或拉菲特那样的大银行家,索莫城的人就会问:“他们是否像葛朗台先生一样有钱?”要是那巴黎人不屑地付之一笑,回答道:“是的。”他们便大眼瞪小眼,不相信地摇着头。如此巨额的财富给此公的一切行为披上了一件金子的外衣。即使他当初在生活中表现得有些怪异,遭到过嘲笑讥讽,这嘲笑和讥讽也早被淡忘了。葛朗台先生的一举一动,都具有铁定的权威。他的言辞、衣着、举手投足,乃至眨眼睛,都成了当地的金科玉律。人人都研究葛朗台,像博物学家们研究动物本能的影响一样,竟至从他*微小的动作,悟出奥秘无穷、不可言传的智慧。譬如有人说:“今年冬天一定苦寒,瞧葛朗台老爹都戴皮手套了,咱们该摘葡萄啦。”或者说:“葛朗台老爹买进了许多做桶的橡木板,今年的酒一定高产。”葛朗台先生从来不买肉,不买面包。他的佃户们每星期都给他送来足够的食物:阉鸡、母鸡、鸡蛋、黄油、麦子等,都是抵租的。他有一座磨坊租给人家,租户除缴租金之外,还要来他家拿一定数量的麦子去磨,磨好了再把面粉麸皮给送回来。
他家*的老妈子,叫作长婆娜侬,虽然上了年纪,每到周末还得做全家食用的面包。葛朗台与租种菜园子的菜农说好,由他们供应他家的蔬菜。至于水果,他自家果园里产很多,大部分还得拉到市场上去卖。取暖用的柴火,是从树篱里砍的,或者把地边朽了一半的老树伐倒,由佃户们锯成一段一段,装上大车,运进城,殷勤地搬进他家柴房里码好,讨声谢谢。人们所知道的他家的开销,无非是圣餐费、他太太和女儿的服饰费、教堂里座位的租金、家里的灯烛费、长婆娜侬的工钱、炊锅镀锡费、税费、修缮房屋费和各项经营费用。新近他又买了六百阿尔邦树林,托一位街坊的护林人看护,答应给他一点儿补贴。自从买了这片树林之后,他才吃上野味。此公言谈简朴,说话不多,发表意见时声音柔和,句子简短,好用格言。葛朗台在大革命年代开始变得引人注目,自那时起,这老家伙每逢需要长篇大论,或者需要与人家讨论什么问题时,便立刻变得结结巴巴,使人家听起来吃力厌烦。这种口齿不清、语无伦次、连篇废话、思路凌乱、毫无逻辑的说话方式,让人家以为是缺乏教育所致,其实是装出来的。后面故事中的某些情节,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另外,凡是生活上和生意上遇到要处理和解决的难题,他总是搬出像代数公式一样固定不变的四句口诀:“不知道。没办法。不行。再说吧。”他从来不说“是”或者“不是”,也从来不落下白纸黑字。你要和他说话,他冷冷地听着,右手托着下巴颏儿,胳膊肘儿支在左手背上,而且无论什么事情,一旦拿定主意,就不回头。任何一桩小生意,他都要盘算很久。经过一番巧妙的对谈,他就把对方的底细摸了个透,对方还以为没对他露半点儿口风,而临了他却说:“这事儿还拍不了板,我得跟我太太商量一下。”他太太被他压得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奴隶,在生意上却成了他称心如意的挡风墙。他从来不上别人家,不接受宴请,也不请客,凡事从不张扬,似乎什么都求节省,包括动作。他一贯尊重所有权,所以绝不乱动人家的东西。不过,尽管他声音柔和、态度谨慎,但是箍桶匠的言谈和习惯还是会有所流露,尤其是在家里,不像在别的地方有那样多顾忌的时候。
在体格方面,葛朗台身高五尺,矮壮、横阔,腿肚子有一尺粗,膝关节鼓凸,肩膀宽阔;脸圆,黝黑、布满麻点,下巴笔直,嘴唇边缘没有一丝曲线,牙齿雪白;一对眼睛透露出冷漠、贪婪的神色,一般人说那是蛇怪的眼神;额头布满横向皱纹,有一些意味深长的凸起;黄色的头发露出了灰白,一些不知道深浅的年轻人拿葛朗台老爹寻开心,说他的头发是金子里掺白银;鼻尖肥大,顶着一个带红筋的肉瘤,一班下作的人不无道理地说,那里面包藏着一团刁钻的玩意儿。这副脸相显示出一种危险的精明、一种冷酷的诚实,显示出这个人的自私自利。他习惯于把自己的全部情感集中于吝啬(把它当成一种乐趣),集中于*一个在他心里具有分量的人,即他的女儿、他*的继承人欧也妮。从态度、举止到行为方式,总之他身上的一切,都显示出他的自信,这正是他事业上总能获得成功的习惯使然。所以,葛朗台先生虽然表面上平易随和、优柔寡断,骨子里却有着铁石般强硬的性格。
他的穿着一成不变,谁在1791年看见他是什么装束,如今再见他还是那样的装束。笨重的皮鞋(鞋带也是皮做的),四季都穿一双呢袜,一条带银扣的短裤,一件黄褐两种颜色相间的条绒马甲,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外面套一件下摆宽大的栗色外套,系一条黑领带,戴一顶宽檐帽。他的手套跟警察的手套一样结实,可用一年零八个月,为了保持干净,每次摘下来后,总一丝不苟地搁在帽檐上的同一个地方。关于这个人物,索莫城的人知道的就这么多。
索莫城的居民能够出入葛朗台府上的,只有六位。前三位中*重要的是克吕绍先生的侄子。这个年轻人自从当上索莫城一审法庭的庭长之后,在本姓克吕绍之后又加了一个彭峰的姓氏,并且竭力让彭峰比克吕绍更引人注目。他的签名已经改为克·德·彭峰了。哪个律师如果不太谨慎,还是叫他克吕绍先生,庭讯的时候准会立刻为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后悔。这位法官对称他为“庭长先生”的人,会给予庇护,而对叫他“彭峰先生”的人,更会报以满面春风的微笑。庭长先生现年三十有二,拥有彭峰田庄,每年可获七千法郎进款,还等待着继承两个叔父的遗产:一个是克吕绍公证人,另一个是克吕绍神父——图尔城圣马丁教堂教务会的重要成员。这两个人据说都相当有钱。三个克吕绍,得到众多房族的支持,在本城有亲姻关系的又不下二十家,与从前佛罗伦萨的梅迪契家族一样,俨然结成了一个党。而且正如梅迪契家族一样,克吕绍叔侄也有他们的敌党。
格拉珊太太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儿子,她很热心地三天两头来陪葛朗台太太打牌,希望自己心爱的阿道尔夫能够把欧也妮小姐娶到手。银行家格拉珊先生对妻子的筹谋全力支持,经常暗中给老财迷一些好处,而且总能及时赶到战场上。格拉珊一家三口也有自己的同党、房族和忠实盟友。克吕绍家族方面,神父是家族的塔列朗,有当公证人的兄弟做后援,激烈地同银行家的太太争夺地盘,力图让自己当庭长的侄儿能得到葛朗台的大笔遗产。克吕绍和格拉珊两家这场明争暗斗,目标是要把欧也妮·葛朗台娶到手,这引起了索莫城各个阶层的莫大兴趣。葛朗台小姐终将嫁给谁呢?是嫁给庭长先生,还是阿道尔夫·德·格拉珊先生?
对于这个问题,有些人的答案是,葛朗台先生不会把女儿嫁给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据他们说,老箍桶匠可是野心勃勃,想找一个贵族院议员做女婿。凭他三十万法郎年金的陪嫁,谁还会把他过去、现在和将来做箍桶生意当回事呢?另一些人反驳说,格拉珊夫妇是贵族世家,广有钱财,阿道尔夫又是位风流倜傥的公子,除非葛朗台胸有成竹,有个教皇的侄子在等着做他的乘龙快婿,否则这样一门风光的亲事,一定能叫出身低微,而且还戴过“红帽子”的人心满意足,即便索莫城里人人都见葛朗台做过酒桶。然而老于世故的人提醒说,克吕绍·德·彭峰先生随时可出入葛朗台家,而他的对手只有星期天才登门。一些人认为,比起克吕绍家的人,格拉珊太太与葛朗台家的女眷们更亲近,能够给她们灌输一些想法,迟早会获得成功;另一些人则认为,克吕绍神父是世间*巧言令色的人,女人与出家人斗法,正好旗鼓相当。所以索莫城有个才子说:“他们棋逢对手。”本城更知根知底的老辈们则断言,葛朗台夫妇那样精明透顶的人,绝不会让肥水流进外人田,索莫城的欧也妮·葛朗台小姐,准会嫁给巴黎的葛朗台先生——一个富裕的葡萄酒批发商的儿子。
针对这种看法,看好克吕绍家和看好格拉珊家的人不以为然,他们认为,首先,葛朗台老哥儿俩三十年来没见过两次面;其次,巴黎的葛朗台先生对自己的儿子抱有很高的期望。他本人是巴黎某区的区长兼议员,又是国民卫队上校、商业法庭法官。他不承认索莫城的葛朗台同自己是本家,企望与受拿破仑宠爱的某个公侯攀上亲家。对于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方圆七八十里的人们议论纷纷,甚至从昂热到布卢瓦的驿车里,说什么的都有。
作者: 颜真卿
出版社:中国书店出版社 2012年06月
简介:
《郭家庙碑》,全称《有唐故中大夫使持节寿州诸军事寿州刺史上柱国赠太保郭公庙碑铭并序》。颜真卿撰并书,楷书,三十行,行五十八字。碑额或称唐代宗李豫书,或称唐德宗李适书。按此碑立于唐代宗广德二年(七六四年)十一月,而此年二月李适方立为皇太子,十四年后才登极,故碑文中称‘御题额’,当为代宗李豫所书。
作者: (美)艾瑞克·范·勒斯贝德
简介: 埃塞俄比亚山区传出核武情报,中情局副局长林德罗斯亲赴侦查,下落不明;伯恩为救好友重装上阵,只身犯险。归来后的林德罗斯隐隐现出叛象,恐怖分子的面目却仍在云山雾绕里,一切的线索指向伯恩曾在敖德萨执行过的一次暗杀。 中情局长对伯恩显露不满,欲除掉这游离体制外、不听话的独行侠;国防部长在旁磨刀霍霍,欲对中情局把持的这块反恐蛋糕下手。腹背受敌的伯恩记忆再度受创,一切的真相到底为何?从东非到敖德萨,从阿富汗到中东,为追查恐怖组织的线索,伯恩再显过人身手,却惊悉:蘑菇云将在华盛顿上空升起…… 【编辑推荐】 他是拥有全世界*多读者的作家 他是永远的惊悚间谍小说之王 罗伯特·陆德伦—— 25部小说,32种语言,40余国发行,全世界超过2亿5000万读者 《谍影重重》原著小说系列**作!《谍影重重4》即将上映!【前言】【导读】迷魂杀手与惊悚大师:关于罗勃·陆德伦和“神鬼”系列灰鹰爵士谭光磊(陆德伦中文版权代理人)美国小说家罗伯特·陆德伦的代表作“伯恩”系列三部曲,完成于他写作生涯的巅峰时期(一九八〇——一九九〇),却整整迟了二十多年才登陆中国。如今大师已经辞世,“伯恩”三部曲被重新搬上大银幕,在好莱坞电影人的巧手刻画下,重新赋予了后现代的生命。小说中文版在此时推出,自是别具意义。不过,看着那一本本厚重的“伯恩”系列小说,我不禁要怀疑,在这个阅读高度速食化,凡事讲求简单明了的当下,陆德伦的小说会不会显得陈旧过时、跟不上类型小说的发展脚步?更何况“伯恩”系列成书于美苏冷战的遥远年代,对我们来说,会不会太过陌生而事不干己?结果当然是我杞人忧天。陆德伦的节奏之明快、布局之严密、剧情之峰回路转,即便在当代依然没有对手。他确是谍报惊悚小说的一代宗师,当之无愧。我趁着台风天的假期一口气读完,合上书页还觉得喘不过气,八年代的读者看了,岂不都要心脏病发?现代惊悚间谍小说之父在陆德伦之前,间谍小说是英国人的专利: 从两次世界大战时期的约翰·布肯(John Buchan)、艾瑞克·安卜勒(EricAmbler)和毛姆(Maugham),到冷战时期的格雷厄姆·格林(Graham Greene)、伊恩·佛莱明(LanFleming)和约翰·勒卡雷(John LeCarr?)。他们根据自己的情报工作经验,用严肃或通俗之笔,写出了间谍世界的尔虞我诈,也说明英国早在美国之前就建立了完整情报体系的事实。一九七一年,陆德伦出版了第一部作品《纳粹档案》(The ScarlattiInheritance),精装版销售平平,平装版上市后却跃登排行榜,从此开启了他长达三十年的畅销作家生涯。相较于勒卡雷的深沉与批判,演员出身的陆德伦更强调通俗和娱乐性,尤其重视悬疑气氛的营造和戏剧效果。说他是“美国的伊恩·佛莱明”可能更为恰当,但那未免又有些窄化了他的创作宽度。被公认为现代惊悚间谍小说的创始人,追求市场导向的陆德伦注定要承受诸多文学技艺上的批评,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繁复精湛的布局、阴谋论至上的剧情、夸张的写作风格乃至命名习惯,都对后代作家有着无比的影响力。简单来说,他开创了“小人物遇上大阴谋”的架构,往往让平凡人物卷进跨国集团的阴谋之中,在最不可能的险局里展开反击。他的“The+人/地名+名词”的标准书名结构,至今仍是许多作家的奉行圭臬。不说别的,就拿《达·芬奇密码》做例子,从书名(The+DaVinci+Code)、主角(原本与阴谋无涉的学者)到跑来跑去的国际场景,都有十足陆德伦的影子。丹·布朗也从不讳言自己受陆德伦影响很深,他在官方网站上列出的十本最爱书单里,就只有《伯恩的身份》一本出自现代作家之手,更直言自己最喜欢“斯坦贝克的叙述、陆德伦的情节布局和莎士比亚的文字游戏”。从写奇幻改写科技惊悚,这两年结合宗教和历史悬疑而大红大紫的詹姆斯·罗林斯(JamesRollins),同样也是看陆德伦作品长大的徒子徒孙。未完成手稿由后人捉刀陆德伦死于二〇〇一年,没能赶上“谍影重重”电影上映。早在九〇年代初,他便对经纪人亨利·摩里逊(HenryMorrison)说过,希望死后能够留名,因为自己“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写作和建立读者群”。其实,他根本不必担心名声随风而逝,他那二十几巨册作品,两亿五千万册的天文数字销量,以及三十余种外语翻译版本,早就可以确保他的名字流传下去。那是虚荣,也是创作者最卑微的想望。他只是想被阅读、被记得,让作品在自己死后依然拥有生命。总之,陆德伦的家人、律师、经纪人和出版社研拟了一个计划,大体上以安德鲁丝(V.C.Andrews)的出版模式为基础,在他去世后持续推出新作。安德鲁丝是八〇年代的家族小说畅销天后,在她一九八六年过世后,家人找来写手持续创作类似风格的作品,挂名出版,居然也畅销至今。陆德伦死后的出版计划与安德鲁丝很类似,但不论规模或市场表现都远在后者之上。安德鲁丝的作品仍以平装市场为主力,而且仅限于文字出版。陆德伦则早就拥有动辄百万的精装销量,经纪人更把触角伸到改编影视和电子游戏等媒体。二〇〇一年,陆德伦的最后遗作《终战条约》(The SigmaProtocol)出版,之后出版社仍以每年一本的速度,推出新的陆德伦小说,包括未完成的手稿加工成书、仅有大纲再由后人写成甚至仿效其风格的全新创作。到目前为止,已有《詹森密令》(TheJanson Directive)、《冷战叛逃》(The Tristan Betrayal)、《狂人警讯》(The AmblerWarning)和《创世机密》(The Bancroft Strategy)四部。好友接手“伯恩”续篇二〇〇七年七月底,就在“谍影重重”电影上映前夕,《纽约时报》刊出了一篇专题,叫《已故作家提供全新刺激》(Dead NovelistProvides NewThrills),详加介绍陆德伦死后出版计划的全貌。除了每年一本挂名作品和新秀作家执笔的“神医特攻”,最受瞩目的当然还是由艾瑞克·范·勒斯贝德(EricVan Lustbader)撰写的两部“伯恩”续集。勒斯贝德本身也是著名的惊悚小说家,曾以充满神秘东方风味的“忍者”系列风靡无数读者,近年代表作则是融合科技和魔幻的史诗大系“珍珠战记”(ThePearl)。他和陆德伦皆是经纪人亨利·摩里逊(HenryMorrison)旗下的作家,很早便相识并结为莫逆。“谍影重重”电影在票房告捷之后,陆德伦的律师杰佛瑞·威纳(JeffreyWeiner)找上勒斯贝德,提议由他来创作新的杰森·伯恩小说。勒斯贝德当时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有天洗澡时灵光闪现,才决定接下重任。他的第一部杰森·伯恩小说《伯恩的传承》(The BourneLegacy)搭配电影“谍影重重2”在二四年出版,精装首印量就高达一百万册,虽然创下销售佳绩,但也招致死忠书迷的抗议。当初陆德伦没有想过要把杰森·伯恩写成系列,所以伯恩在小说中娶妻生子、年岁渐长。勒斯贝德取得其家属同意,让玛莉死去,子女也被送到加拿大亲戚家,伯恩从此变成邦德式的不老人物,将永远活跃在书页间而不受年龄限制。二七年六月,勒斯贝德又推出《伯恩的背叛》(TheBourne Betrayal),横扫全美十大排行榜,再创系列新高。更多影视改编计划二〇〇〇年年底,陆德伦正式与经纪公司ICM签约,由他们统筹电影改编事宜。“谍影重重”的成功为他再掀事业高峰,除了筹拍续集、将“踏脚石计划”发展成电视影集,陆德伦还有二十多部作品,为好莱坞电影人提供了丰厚的改编素材。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眼见马特·达蒙借“谍影重重”脱胎换骨,摇身变成动作一哥,也起而效尤,找来派拉蒙用四百万美金签下《夺命密稿》(TheChancellor Manuscript)电影版权,交给新生代编剧好手麦可·赛兹曼(MichaelSeitzman)改编。出版社更找来知名科幻作家,以小说主角彼得·钱赛勒为中心撰写续集,显然要比照“谍影重重”模式,开创新的电影/小说系列。陆德伦生前的最后一部作品《终战条约》,也很快被身为书迷的黑人导演安东尼·福奎阿(AntoineFuqua)和环球影业相中。福奎阿的大银幕处女作《震撼教育》一鸣惊人,跃升好莱坞一线新锐导演。他将如何诠释大师遗作,令人期待。我与陆德伦的相遇要谈陆德伦作品重新被引进中国,就不能不提他的海外版权经纪人丹尼·巴罗(DannyBaror)。这位犹太裔经纪人是美国版权界的顶尖高手,专精书籍的国际版权销售,尤其是推理、惊悚、奇幻、科幻、历史小说等类型。他舍弃传统文学经纪人在各国找代理的做法,直接与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等主要欧洲国家的出版社往来,建立起强大而有效的版权交易管道。巴罗与陆德伦结缘甚早,因为他在出版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亨利·摩里逊的经纪公司当跑腿小弟,从收发邮件、处理合约,乃至看稿和财务他都做过。后来巴罗自行创业,专攻国际版权,也理所当然成为摩里逊的海外版权代理人。陆德伦辞世后,巴罗用两百万美金的高价,从哈珀·柯林斯(HarperCollins)出版社手上买回他所有作品的英国版权,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事实证明,巴罗的做法一点也没错。他把版权转卖给英国素以犯罪惊悚小说著称的欧瑞出版社,重新包装之后,用更锐利的现代风貌呈现,从二〇〇四年起密集推出,挟着“谍影重重2”电影上映的声势,果然掀起一波新世代的陆德伦热潮。美国市场方面,巴罗和摩里逊也替陆德伦未来的作品找到了新东家,从原本的St. Martins出版社转到刚改名“中央车站”(GrandCentral)的华纳出版集团,由勒斯贝德执笔的《伯恩的背叛》就是新合约的第一本作品。失忆复得,传奇再现我想起初识杰森·伯恩的那个夏天:一样的台风来袭,一样是七夕之前,“谍影重重2”刚要上映,我在朋友推荐下买了原声带。本来我对马特·达蒙改行武生兴致缺缺,没想到台风夜电视台正好播出“谍影重重”,我看了惊为天人,过了几天就跟朋友跑去电影院看。“谍影重重”电影的最后,坠海的伯恩在水中停滞许久之后,突然划动手脚。那个由静到动的过程,不仅呼应了首集电影的开头,也象征这个角色的生生不息。陆德伦作品在中文书市的卷土重来,像极了杰森·伯恩从失忆到找回自我的隐喻。而他日后更多的精彩冒险,现在才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