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心语
作者: 梁启超著;罗检秋编
出版社:岳麓书社,1999
简介:一百年前,中国发生了一场震古铄今的改革——戊戌变法;它本身不过是历史的瞬间,而其改革主张或多或少地在后来实现了。清末新政、辛亥革命,本质上都是戊戌维新的继续和发展。‘事实上,20世纪的中国文化也始终不能回避戊戌,就是激进的五四“伦理革命”也可溯源于此。今天,人们仍在纪念戊戌,重识戊戌。一个世纪转瞬已逝,而历史竟如此惊人的相似,改革、社会转型、文化重建——百年前的时代主题,仍然耸立在现代中国人面前。人们不仅需要汲取前人的思想营养,甚至电不能忽视戊戌思想家的社会忧思、文化体验及人生感悟。梁启超便是这样一个永不枯竭的思想源泉。
梁启超,字卓如,号任公,又号饮冰室主人,1873年生于广东新会县,1929年病逝于北京。他并不漫长的一生,却留下了极不平凡的业绩。后人给他的许多头衔,如维新健将、启蒙思想家、政论家、国学大师、学术导师等等,都反映了梁氏贡献的一个侧面。他影响了一代,甚至几代青年。20世纪早期,青年毛泽东崇拜梁任公,受“新民说”的启发而创立“新民学会”;胡适自称“受了梁先生无穷的恩惠”,思想上“不能不跟他走”;郭沫若认为青年学生没有人刁;“受过他的思想或文字的洗礼”;至于鲁迅最突出的改造国民性思想,可以说直接来源于“新民说”。至今,学术界关于梁启超的籍述迭出,方兴未艾。这自然由于他深厚的精神魅。
梁启超17岁考中举人,却没有重蹈“经生”“儒家”的旧辙,而是积极寻找救世济民的新思想、新学问,从而成为维新健将,言论界之骄子。世纪初年,他大规模输入西方学理,进行文化创新,并激烈地抨击清政府的腐朽、专制,表现出赞成革命的迹象。然而,他终究没有抛开渐进改良的运思,政治上不出康有为的改良派营垒。不过,他已明确否定康氏的尊孔保教论,体现了“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的精神,为辛亥以后拥护民主共和奠定了思想基础。
从清末到民国初年,梁启超被卷入了湍急的政治漩涡:由推进立宪运动,到赞成民主共和,出任熊希龄内阁的司法总长;由进步党的首领、与袁世凯合作,到1915年下半年挥泪反袁,领导护国运动。直到1918年,他才最后退山政坛,专注于著述、讲学。这些年,梁启超在政界吒咤风云,屡建奇功,可谓多变善变。然而,他有不变的宗旨和目的,其所有政治主张与实践,都未离开政治现代化的轨道。诚如他所说:“能行宪政,则无论为君主为共和,皆可也;不能行宪政,则无论为君主为共和,皆不可也”。民国初年,他热衷于多党制、责任内阁,与袁世凯的合作或斗争,与国民党的竞争或联合,根本上都是尝试和维护其梦寐以求的民主政治。唯其如此,他“不惜以今日之我,难昔日之我”,即使晚年退出政界,仍然不失为一位在野的政论家。他的政治热情无不饱含炽热的爱国情怀、推进政治现代化的良苦用心。但是,梁启超注重社会的整合,而非对立。他既想推进现代化,又想避免社会震荡。因而,他主张渐进改革,强调社会的“调和”。这种主张贯穿其全部思想。
说到底,梁启超不是政治家,而是思想家、学者,才情洋溢而缺少权谋,其政治贡献恰恰是思想追求的产物。他从1896年主编《时务报》,到后来主编《清议报》、《新民丛报》,一直执清末舆论界之牛耳。他以饱带情感之笔,写流利畅达之文,“人人笔下所无,却为人人意中所有”,令人惊心动魄,思想丕变。梁启超思想之广博、议论之新颖、文笔之魔力,清末启蒙思想家无人能比。戊戌之后,梁启超对中国现代化的探索与反思,进入空前广阔而深入的境界。以“新民说”为中心,他对中国的历史、国民性、社会现实提出了丰富的真知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