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the Threshold of the Brave New World:Selected Papers 1984-2000
作者: 陈方正著
出版社:中国文化研究所,2002
简介: 本集子所收将近五十篇文字,便是作者到研究所之后,在上述意念推动下陆陆续续写出来的作品,其中部分与特殊场合、刊物有关,但大部分则是围绕着现代化探讨这一主题而衍生。何谓“现代”,自然有许多不同说法。我认为也许最能凸显其特质的,则是其断裂性以及相因而至的纷杂性、变动性。李校长的格言,触及了这断裂性在时间以及空间的两个向度;史诺(c.p.snow)的“两种文化”之说,则从科学与人文领域的分野,指出西方文化内部的断裂;而毫无疑问,我们正在踏入的这一个以生物之复制,人类基因库之解码,以及电脑能力之爆炸性扩张为标志的“美妙新世纪”,与刚刚结束的20世纪之间,无论从经济——社会结构抑或人类意识来说,亦同样有巨大鸿沟存乎其间。
由于“现代”的断裂特性,这本集子所收论文性质庞杂不齐,那并不足怪,甚且是难以避免的。然而,这并不表示,李卓敏校长的理想已经被遗忘,或者我没有做过一些跨越文化鸿沟的微弱努力——事实上,这恐怕是所有知识分子,无论在中国、西方抑或其他文明,虽然明知其不可也都无从逃避的一种尝试吧?20世纪之初,初次接触康德与叔本华的王国维便曾有“欲为哲学家,则感情苦多,而知力苦寡;欲为诗人,则又苦感情寡而理性多”之叹,乃至感到有“在二者之间”终其一生的危险。然则,对今日的知识分子而言,“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梦想恐怕更遥不可及了,倘若不甘以学术专业的深沟高垒自限,则以短暂生涯充填不同文化间沟壑之命运,殆将不免,这是无可如何的事。诚然,以十五年功夫,只得出这么一点儿成绩,虽谓纷繁事务间隙中草成,亦殊感汗颜。不过,敝帚自珍,人之常情,这些文字纵然空疏粗浅,自问倒也还用了心思,并非徒落窠臼,是耶非耶,识者正之。再次套用静安先生的话:“诗云:‘且以喜乐,且以永日’,此吾辈才弱者之所有事也。”至于他所向往的“深湛之思,创造之力”,则恐非吾辈常人所能企及,只有“俟诸天之所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