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urnalism & communication
作者: 童兵著
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
简介:
片断:
西方关于新闻起源的观点,对本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的中国新闻学者有相
当深刻和普遍的影响。前面提到的任白涛是这样,其他不少学者也是这样。比如
刘元钊在《新闻学讲话》中是这样表述的:
我们讲到新闻的原始,就要提到“新闻欲”的问题了,新闻之所以发
生,实缘于“新闻欲”。人类的本能是富于“新闻欲”的,如果没有“新闻
欲”,人类就决不会进化,文化也决不会发达的。
所谓“新闻欲”者,乃由于“欲知道”,“欲使人知道”及“欲被人知
道”三个心理作用而发生了“新闻欲”。“新闻欲”在人类的原始时代就已随
着产生了。在每一个人当他呱呱堕地时,就跟着发生的。譬如:一个人刚生
下地时,就是一阵呱呱的啼哭,这种啼哭就是“新闻欲”的作用,盖当他从
母胎堕下地时,突然变换了一个环境,觉得四周的一切和在母胎时很异样,
而且很不舒服,因此只好啼哭,啼哭者所以“欲使人知道”他的不舒服
也。①
刘元钊的这些论述,需要作科学的论证,其中的一些分析未必精当。但他的
论述,非常明显地表现出西方新闻学者的影响。
二、关于“群居说”和“好奇说”
在新闻起源的问题上,唯心论或不彻底的唯物论者同革命的唯物论者有着不
同的认识。
日本新闻学者在解释报纸形成和新闻起源的原因时,发表了下列著名的见
解:心理学者在谈到知欲的基础本能时,首先举出好奇的本能。因此,我们可以
说好奇的本能是形成报刊的最根本的心理条件。
按照心理学者的说法,交往是基于群居本能的反映而产生的一种派生过程。
也就是说,在群居本能和心灵交流之间形成了因果关系,而提供经验正是基于群
居本能的产物。所以群居本能和好奇本能有同样价值,它也是形成报刊的根本条
件。
因此,形成报刊的最根本的条件是好奇本能和群居本能。
如果从人类传播行为的表面现象考察,上述见解未必没有道理:只要收受新
闻与信息的感官处于正常状态,谁不对新闻与信息有兴趣?处于群居状态的人
群,人际传播与社群传播不仅成为必要,而且有了可能。
在实际生活中,人们都有新闻欲。一个久不出门的村民去了一趟首都,全村
人会将他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听他讲述京城的新鲜事。暑期结束同学从五湖四海
返校,头天晚上大家谈自己家乡的新事怪事,可以到深更半夜。你说,谁没有好
奇心?人类自从哺乳动物灵长目分化出来,始终处于群居状态。不要说大城市里
成千上万人聚居成小区社群,就是广阔农村,也是十里一村,五里一庄。正是这
种群居性,方便了新闻与信息的传递与接收。
所以,一些学者振振有词:群居的心理,好奇的心理,刺激了新闻传播行为
的产生
但是,如果我们的研究不是仅仅停留在表面现象的考察上,而是透过种种新
闻欲满足与群居性现象去深究:人类为什么会产生群居性?为何对新闻信息有好
奇心?那么,就可以真正了解传播行为发生的根本动因。
一个人来到世界上,如果能够不同其他人共同生活与劳作,离群索居,而且
生活得比同许多人共同生活更幸福、更方便、更安全,这个人未必感到有群居的
必要。但是,现实生活告诉他,一旦离开了他人,他就无法战胜强大的自然力与
种种猛兽,无法躲避其他部落的战事伤害,无法克服他力所不及的困难与灾难。
群居,正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共同需要。因此,正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根本需求
产生了群居,而群居则又必须相互沟通与交流,生存与发展是人类交流即新闻传
播行为发生的本质动因。所以,马克思指出:人的交往活动,是人生命存在的组
成部分,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社会联系。
这里,群居的本能,成了传播行为产生的中介的、次位的原因,而不是本质
的、原始的动因。以“群居说”解释新闻传播行为的发生,只是从现象上做了分
析,而脱离了最初的、本质的考察,因而也不可能是彻底的唯物主义的观点。
后记:
大凡作者在写完一本书的最后一个字画上句号的时候,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
感觉,也必定会有许多话想对这本书设定的未来读者说。作为凡夫俗子,我也未
能免俗。
这本书的写作计划,是我上半年在香港执教时,责任编辑陈萍女士一再来电
敲定的,并得到总编辑杨耕先生的首肯,太感谢了。不料回京后工作一件接一
件。先是完成《中西新闻比较论纲》,接着是写完中国新闻学研究百年的理论新
闻卷。刚开始着手写作本书,不料学位办又下达任务,两个月内要完成一本同等
学力申报硕士学位全国水平考试大纲及指南,新闻学院嘱我牵头。一公一私,我
们这号年龄的人,已习惯于以公为第一,放下已经开始的本书的写作,全力以赴
完成学位办的任务。
这本书的写作花了整整三个月,却奉出了我专心研究与执教理论新闻传播学
二十多年的思考。自从师从甘惜分教授攻读两个学位以来,我始终遵循用自己的
治学方法,用自己的学术语言,阐述自己的学术见解的师训。其中不管被捧杀也
好,被棒杀也好,一如既往,经年不改。
这本书的完成要感谢两个人:我的夫人林涵教授和这本书的责编陈萍女士。
没有这两位在背后催促,心肠太软的我肯定会碍于面子,为朋友这里去一天,那
里去一次,把本书的写作拖到猴年马月。陈萍的电话具有极大的威慑力,几次电
话,都让我加强了倒计时的意识。我夫人以教授之尊,为我读稿、录入、校对、
查找资料,每天起早贪黑,她倒不在乎:“按时把稿交给陈萍,别的好话不必
说。”但愿此书的问世和社会反响,给他们两位补上一点我的谦意。
童兵
1999年12月5日
于北京塔院迎春园寓所